吴三桂看众人都是沉思,催促起王泰来。
曹变蛟心中冷笑,这个吴三桂,分明是欺负王泰人生地不熟,让他贻笑大方。
“洪督,吴将军,各位,松山介于锦州和杏山之间,为宁锦咽喉,军事重地,要救锦州,必过松山。建奴曾屡次攻打松山,都是功败垂成。此次建奴集重兵于松山北,日夜炮轰锦州,其实志在松山。因此,围绕锦州战事,松山必会成为战场,而乳峰山、东、西石门会成为主战场。”
“王大人去过松山吗?不然对松锦地形怎会这般熟悉?”
洪承畴看向了王泰,一脸的惊讶。
他在关外已有两年,和清军屡次作战,对辽西走廊地形熟悉。不过,王泰初来乍到,事事说到了点子上,让他很是惊诧。
“高公公书信往来,经常会提到关外,一些去河南的商旅,也会和在下谈起这松锦地势。”
王泰的话,让洪承畴微微点了点头。
这个王泰,仅凭只言片语,便知道松锦要势,也不知道是纸上谈兵,还是有真才实学。
他忽然想起一事,不由得哑然失笑。《中原日报》不就是河南所办,看来王泰的观点,只怕都来自于报纸之上。
洪承畴的浅笑看在眼中,王泰不由得微微一怔。
“洪督,锦州增援刻不容缓,敢问洪督如何安排,各路大军如何行军?”
王泰的问话,让洪承畴微微不悦快。
他是蓟辽总督,各军主帅,行军布阵,自然是乾坤独断,前面已经说过合军一处,直奔锦州。王泰这样问,难道是质疑自己的安排?
心中虽然愠怒,洪承畴面上不动声色,甚至可以说是脸色平静,语气平缓,看不出任何的心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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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得来的军情,锦州之敌,已有十万左右。建奴兵强马壮,将士坚忍耐战,若不聚兵一处,被建奴围点打援,大军危矣,锦州危矣。”
“洪督,我大军十几万援锦,建奴恐怕只多不少。合兵一处,集中优势兵力,无可厚非。但谨防后路被断,粮草被劫,否则大军凶多吉少。”
王泰拱手一礼,据理而争。
历史上,即便是被清军切断粮道,置于孤危之地,但明军锐气尚盛,仍可置死地而后生。乘锐决战,或分兵袭清营,可以得志;或退保杏山,徐图制胜,或分屯长岭山,可防清兵抄明兵后,并使饷道保持通畅。这些都是绝处逢生之计。
可惜,洪承畴却没有采纳,坐失时机,自负狂妄,大敌当前,不思如何破阵解围,竟退师就饷;退兵时,不能善后,形见势拙,此又一失误。以至于兵败垂成,九边精锐,覆于一旦。
“王大人,洪督进兵,自有安排,你只需尊令而行。”
监军张若麒看了一眼王泰,目光又移向了洪承畴。
“洪督,锦州危急,刻不容缓,宜早日进军,战决,解救锦州。若是锦州有难,洪督何以向陈兵部解释?又何以向天子交待?”
张若麒的话,让洪承畴脸色阴晴不定,他心中一横,谁知王泰却接着开口。
“张监军,战决,你以为建奴是纸糊的不成?天子和陈兵部要是的是解救锦州,不是要援锦大军陷入绝境、灰飞烟灭!洪督一军主帅,排兵布阵上自有分晓,不需要你一个门外汉指手画脚!”
王泰脸色铁青,先怼了一下张若麒这个“搅屎棍”,让他脸红说不出话来。
洪承畴此人极其聪明,心思太活,受外界压力变化极大。张若麒太强势,处处以天子和兵部的名头压人,对洪承畴统兵极为不利。
这个时候,他也抬出天子和陈新甲,以提醒和敲打张若麒。
“洪督,下官从京城离开时,天子和陈兵部一再叮嘱,锦州救援虽然刻不容缓,可也要顾全大局,有时更要乾坤独断。”
王泰拱手行礼,面向了洪承畴,依然坚持己见。
“洪督,合兵东进,下官也并无异议。但下官愚钝,请问洪督,如何保证粮道畅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