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耿行色匆匆的进了家门,一路朝中轴线的主院而去。
主院原本是赵耿夫妇所住的宅院,但自从丹阳公主清醒后,赵耿连夜将宅院腾了出来,请丹阳在主院静养。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以后这处赵家最尊贵的主院便成为丹阳公主的居所。
“殿下今日的气色好些了吗”
赵耿低声询问妻子,态度很是恭敬。
赵妻揉了揉酸疼的肩膀,轻声回道“好些了,已经能坐起来了,但还是不能下地。”
心中却暗暗抱怨,丹阳公主也太张狂了些。这两日,赵家上下为了恕罪,一个个将丹阳当祖宗敬着。赵妻这个做婆婆的更是亲自守在榻前,忙前忙后的帮着打点一切。
丹阳若真的懂规矩,应该会极力劝阻赵妻,就算劝不动,也该做到心里有数。
偏偏丹阳是个得志便猖狂的人,醒来后,听身边的宫女说是圣人和皇后派人救了她,还听说皇后特意派了钱公公来赵家给她撑腰,丹阳顿时有了底气。
对赵耿、赵玖父子十分倨傲,对赵妻更是呼来喝去。
赵妻养尊处优了半辈子,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吃过这样的苦头
只两天的功夫,她便瘦了一大圈,走路都有些打晃。
赵耿将妻子的憔悴在眼中,叹了口气,低声说了句“夫人,让你受累了。”
赵妻扯了扯嘴角,“我好能应付。就是阿九,唉,他身子弱,若是再这样下去,我怕他会撑不住啊。”
丹阳病了,赵玖作为驸马,只当近前服侍。
哪怕赵家根本不缺丫鬟,丹阳身边也宫女成群,赵玖也不能躲懒。他服侍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态度。
赵耿眼底闪过心疼,嘴上却说,“有什么撑不住的殿下重病未愈,最是需要亲人照料的时候。他这个做丈夫的岂能袖手旁观”
赵妻不赞同的皱了皱眉。
赵耿不欲多说,朗声向里面喊道“臣赵耿,求见公主殿下。”
足足过了半刻钟,一个小宫方慢悠悠的迎了出来,“赵指挥使请。”
赵耿神色如常的进了堂屋。眼角的余光瞥到儿子顶着苍白的面孔躬身立在榻前给丹阳递茶送水,心就忍不住的发疼。
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大步走到屏风外,抱拳行礼道,“微臣拜见公主殿下。”
“父亲不必多礼,请坐吧。”
丹阳总算没有脑残到底,也没有被重新得到圣宠而冲昏头脑,至少对赵耿,她还保持着基本的尊敬。
赵耿却异常恭敬,如同一个合格的臣子。恭敬的询问主子的病体,而后小心的问道“有件事,微臣想请教殿下。”
“哦何事”丹阳公主半躺在榻上,一边跟赵耿隔着屏风说话,一边用手指了指桌上的果盘。
赵玖没说话,默默的将果盘端了过来,拿起银牙签,将切好的水果一小块一小块的喂给丹阳。
丹阳咔嚓咔嚓咀嚼着水果,异常享受这种周到的服务。她没有注意的是,赵玖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豪门少爷。居然能将水果刀玩得那般熟稔。
而且在他舞弄小刀是,苍白得近乎没有血色的脸上泛着奇异的亮光,眼底更是时不时的闪过扭曲的笑意。
“殿下的生辰八字,都有哪些人清楚”
赵耿严肃的问道。极力不去屏风后晃动的瘦削人影。
丹阳愣了下,“生辰父亲,您问这个做什么”
她与赵玖成亲前,是钦天监给合的八字,所以,她的庚帖并没有送到赵家。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好好的,赵耿为何要问她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