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罗问:“那要到什么时候?必须年满十八岁吗?”
卡戎说:“再过三年多你就十八岁了,很快的。不过你觉得十八岁就很大了吗?其实还是小孩呢。”
阿波罗说:“据我所知,索尔是在十三岁时……”
卡戎插话道:“索尔的仪式失败了,她没有获得什么特殊能力。而且仪式只能一人一次,重复去也没用。”
阿波罗继续说:“爸爸当年是十四岁,佩伦也是十四岁,贝洛伯格好像是十五岁?背叛我们的厄俄斯是十六岁。我看过本地档案,尼克斯奶奶那辈人平均起来更早,大多数都是在十一到十四岁之间。
卡戎叹口气,说:“尼克斯的同辈人经历仪式比较早,但她可一点也不早,她二十五岁才接受仪式。我更晚,我二十九岁才接受仪式,但这并不影响我现在的能力啊。而且你也知道,易物仪式可不是什么快乐的事情。”
“我知道,”阿波罗望着卡戎,“妈妈,我不是一时冲动,我是认真的,我准备好了,可以负担起一些事情了。”
卡戎低垂下目光。
沉思片刻后,她说:“刚才我看电影的时候睡着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妈妈突然改变话题,阿波罗心里有点堵得慌。
他没有表达不满,还是好好回答了:“我知道。前一阵子你很忙,肯定很累。”
卡戎说:“电影是我选的,我很爱看那部片子,并不会觉得无聊,但我还是睡着了。我确实有一些积攒的疲劳,问题是,我根本感觉不到这些疲劳,我会累,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累,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如果换了别人,他能明确感觉到自己不舒服了,那他就不会想看电影了,他会主动去早点睡;或者他也可能喝点咖啡,吃点提神保健品,强撑着熬夜……而我不行,我做不到。和佩伦搭档的时候,佩伦会提醒我什么时候该睡了,什么时候必须吃饭,如果是我一个人,我就完全意识不到疲惫,一旦身体撑不住了,我会直接昏睡过去,甚至有更大的健康风险。我在这方面没有主动选择权。”
阿波罗认真地听着。
卡戎说:“吃饭的时候你们用墨西哥风味酱蘸薯饼,派利文很爱吃,你也爱吃,你一边吃一边喝了三大杯橙汁。那个酱很辣是不是?我是感觉不到的。”
阿波罗犹豫着说:“我知道你尝不到……所以你一点酱也没放。”
卡戎说:“我知道这个东西很辣,但我尝不出辣度,无法判断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承受。为了生理健康考虑,我只能一点也不放。你喜欢吃炸鸡和薯条吗?我小时候也喜欢,现在不行了,我吃不出任何味道,只能感觉到嘴里的食材是软是硬,是脆是沙……除此外,还有很多很多事情都是如此。我的宝贝,易物仪式的代价可是很严肃的。”
阿波罗当然知道这些。有时候一想起来,他还很心疼妈妈。
正如卡戎所说,她的生活因此增加了很多麻烦,缺少了很多乐趣。
生活中有多少乐趣是基于嗅觉、味觉、触觉的?有多少乐趣需要用身体来感受?种类多得不计其数。
和一般人比起来,卡戎能享受到的乐趣真的很少。
可爱裙子就是她为数不多的乐趣来源。
通常来说,她的同龄人几乎不会选择那些夸张的蓬蓬裙,她年轻时也不这样打扮。那时由于工作原因,她总穿深色的正装西服,后来年龄大一些,她反而开始喜欢各种花哨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