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习惯性地第一时间抓起手机,一看之下,原本眯着的眼睛立刻睁大了。
app里收到了好几条新消息。发件人是卢卡。
卢卡醒了。不是之前那种呆滞的“醒”,而是真正意义上恢复了神志。
其实他醒来好几天了,但之前他还要做很多检查,身体还是很虚弱,后来他恢复得越来越快,状态肉眼可见地一天比一天好。现在他已经能自理了,再过几天就出院。
拿到手机后,卢卡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小贵宾”发来的大量消息,光是看就看了很久。
卢卡发来了一些自己的近况,没有提以前发生的事。
阿波罗完全理解,那些事能不聊还是不聊的好,又不是什么美好回忆。
阿波罗回了消息后,过了一个多小时,卢卡再次发来回复。
就这样,两个人终于重新建立起联系,可以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天了。
从昨天到现在,阿波罗一直沉浸在惶惶不安的氛围里。这时候,卢卡的信息就像一阵清风。
它不是强风,无法吹散所有的焦虑;但它可以吹走一些浑浊,带来新鲜的空气。
身体情况稳定下来之后,贝洛终于离开重症监护室,住进了普通病房。
他要求马上出院,医生不同意。他们见过很多这种患者,劝不动他,那就劝家属。
贝洛没有直系亲属,给他交钱、拿主意、安排治疗的“家属”是狄瓦娜。她和贝洛没有血缘关系,但她和贝洛昔日的监护人是亲戚,于是她或多或少可以算个家属。
狄瓦娜很少来医院,来了也只去见卡戎,完全躲着贝洛。
尤里和瓦丽娅倒是天天来看贝洛,但他俩什么主意也拿不了,什么都一问三不知,贝洛根本没法和他们商量出院的事。
要自行出院也不太行……现在天已经冷了,贝洛没有衣服,没有鞋,没有钱,没有手机,也没有手杖。
他常用的手杖并没有丢,据说是狄瓦娜拿走了。现在他用的是一根医院里的拐杖。
贝洛见不到狄瓦娜,就让尤里去帮他要。第二天下午,尤里回来了,他说实在见不到狄瓦娜,打电话也不接。
贝洛怀疑这些人是共谋好的,故意不让他出院。
“你不能出院是医生说的,不是我们共谋,”尤里拿来一大塑料袋零食,放在床头柜上,“医生说得再观察两天。吃点这个吗?”
贝洛看了一眼,是手指饼干。“不吃,”他说,“我的身体自己知道,没必要住了,我原本又没病,只是一时失血过多而已,现在没事了。”
尤里说:“说得倒轻巧,好像只是低血糖似的,不是的,那时候你都没有自主呼吸了,都要器官衰竭了唉,”他说着,又掏出一盒糖,“吃这个吗?”
贝洛看了一眼,柠檬味润喉糖。他说:“不吃。卡戎比我严重,她短时间恢复不了,而我已经完全没事了。”
尤里又递给他冰川薄荷味的糖。贝洛不吃。
“卡戎确实得继续住院,”尤里叹了口气,“听索尔说,她要恢复如初恐怕很难……但是刚被送来的时候她的生命体征比你平稳,她不会随时死掉,而你差点就死了。吃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