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说得通了。”查理没有露出多少吃惊的表情。
其实阿尼并非只有容貌突出,他敏锐的洞察力才是真正与常人不同的地方。只是现在他还不善表达,什么特殊表现都能用“他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这种话掩盖过去。等他长大后这种洞察人心的特质会真正被他熟练利用起来——只是那时候他已经是“德维特”了,成熟得足以将真正的自己掩饰在刻板面具之后。
也就是多次正面交锋时查理好几次差点被德维特逼得无路可退,他才觉得小公爵根本不像个普通人,有这种思想准备铺垫,阿尼毫不设防地说出这件事时他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阿尼瞅了他一会儿,发现奥斯卡是真的没有因为这件事大惊小怪,不由得有种又安心又不服气的感觉。
“说得通什么?”他追问。
说得通你长大之后种种不正常的表现。查理肯定不会这么说,他说:“你这么聪明就说得通了,精灵都是渊博好学的,你一定是继承了这一点。”
阿尼相信了,于是又高兴起来。
“明天先知可能还是会找你。”查理把他抱下椅子,放到床上。
阿尼对森林里的先知其实有一点兴趣,今晚拒绝是因为他觉得奥斯卡好像不太赞成——但现在似乎又不反对了。
“父亲会来救我的。”阿尼说:“还有阿尔弗雷德一定会追来……我想等他们。”
谁知道这里的先知会不会什么奇奇怪怪的魔法,要是给他下个诅咒来要挟勒梅那怎么办?在生命安全面前,好奇心不值一提,阿尼很分得清重点。
“不会很久了。”查理安慰他:“他们的大鸟速度很快,但骑士的骏马也不慢。”
“族长。”山快步走过高悬半空的木质走廊,进入灯火通明的会议室,坐在长桌前的人都转头看他。
山带来了帝都的回信。
那纹族长就着光线一目十行地看完,叹了口气。
“怎么?”有人急切地问。
“皇帝陛下否认德维特公爵侵占秘宝,并且因为德维特之子被带走这件事……”他顿了一下:“措辞严厉。”
好几个人传阅信件,脸色跟族长差不多一样难看。
他们本来是受害者,结果因为几个年轻人鲁莽的行为反而变得理亏,再怎么说,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都是很难叫人原谅的,阿塔他们始终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冲动可能会给部族带来灭顶之灾。
“第二封信送出去了吗?”那纹族长神情有些疲惫地问。
“天刚黑的时候送出去了。”风回答。他将一个罐子摆在桌上,有人端过一个浅口大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