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灵子不说话。
“师兄,大方一点嘛,我们是学宫,本来就是教孩子知识的。”
成灵子:“孩子,这不是你该学,能学的东西,天这么晚了,再不睡觉就要成矮子了。”
“等一下,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潘筠生怕他走了,连忙探出脑袋向上问道:“师兄会时时探听阵中的声音吗?”
成灵子微微一笑,压低声音威胁道:“会。”
潘筠惊恐的叫道:“那岂不是我们嗯嗯的时候你也听到了?”
成灵子表情空白了一瞬,他成功瞬间领悟她的“嗯嗯”,大怒:“我闲的吗,滚回去睡觉,还有,我没有偷窥欲!”
潘筠就缩了回去,抱着潘小黑在烛光下坐了许久,等崖上也没动静后才道:“我就知道,他不可能时时听阵中的动静,或许刚开始来的时候可以,但一天,两天,一个月,三个月之后,我不信他还能办到。”
尤其被关在这里的,一般过了三天后都会疯,不管是真疯,还是单纯的泄情绪,反正表现出来的情绪都不会很好,这样情况下,成灵子要是时刻接收这里面的各种声音,只怕被关在洞里的人没疯,他先疯掉了。
确定之后,潘筠放下心来,抱着潘小黑回去睡觉。
她想一出是一出,倒是可以安心睡了,但下面的周望道却是一直趴在墙壁上听动静,就好像壁虎一般。
过了许久,听不到动静之后周望道又开始怀疑自己,“难道刚才我听错了?一切都是幻觉?”
“不不不,不可能,怎么会是幻觉呢?”周望道欲哭无泪,想哭,他的洞特别的黑,他带来的蜡烛都用光了,此时只能靠感觉摸回石台。
躺在稻草上,抱住自己带来的被子,周望道是真的要哭了,他知道思过崖苦,但他不知道这么苦啊。
再来一次,当初听到凤栖院的异常动静时,哪怕有可能和张惟良结大仇,他也要去看一看。
呜呜呜,师父,我知道错了。
周望道抱着被子苦兮兮时,在底下最低一层的存在也竖着耳朵听上面的动静,现没有石头再落下,他这才垂下脑袋,趴着不动了。
片刻后他觉得不太安全,就挪了挪身体,离刚才落石的地方远了点,这才继续趴着合上眼睛。
一夜相安无事。
潘筠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黑洞边,冲下面大喊一声,“兄弟姐妹们早上好啊”
喊完竖起耳朵听了一下,没听见回音,也不失望,兴冲冲的去喝了一碗水,这才开始洗漱洗脸。
因为她忙别的去了,所以没听到她走后不久,下面隐隐的回音。
周望道觉得自己又听到了声音,他趴在墙壁上再次大声问,“潘师妹,是你吗”
没有人回应他。
周望道失望,好在天亮了,没有夜晚那么恐怖,于是他也去刷牙,喝水。
洗脸是不可能了。
成灵子对他们很苛刻,每天就一瓦罐的水,也只够他们喝和漱口而已,他隔两三天才会用帕子沾一下水擦脸。
这日子过得太苦了。
思过崖,可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他要一个月不能洗澡也就算了,还要一个月不能洗头,一个月不能洗脸,呜呜呜……
正这么想,一个木桶带着一根绳子从他洞口的侧边从天而下……
周望道一脸呆滞,顺着绳子愣愣的往下一看,然后僵硬的扭动脖子向上看。
正探头往下看的潘筠“咦”了一声,叫道:“周师兄!”
周望道双眼含泪,“潘师妹,真是你啊。”
可惜,俩人都只看得到对方的脑袋和一张一合的嘴,听不到声音。
这个阵法真的好神奇,她明明能听到崖顶的声音,但半边身子都能探出山洞,可要整个人往下跳却不行。
这几天她各种试探,已经基本确定,只要不用内力和元力,她多半是可以往外跳的,山洞的阵法绝对不会拦她。
可那样一来,她就嘎了。
也就是说,这个阵拦她逃,但不会拦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