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蒋漓总觉得她家太小,待不住,他一进门这个房子没多少下脚的地方了。顾雯去换了衣服,把脸上的妆也卸了。
没多会儿蒋漓到了,打电话让她下去。
天太冷了,顾雯飞快地拉开车门上去,没注意蒋漓的表情,“我们待会去吃什么呢?”
蒋漓问:“你想吃什么?”
“要不还是火锅?”
“你爸那儿么?”蒋漓笑了。
顾雯摇头:“那还是算了吧,找个近一点的地方。”其实顾斌店里的火锅味道挺好的,但是见了面麻烦事也多,她在手机上找了个人气比较高的店,导航过去。
吃完饭回家的路上,蒋漓问起:“你爸欠债的那个事儿怎么样了?”
顾雯讶异:“我跟你说过吗?”
“我在新西兰那会儿,打电话的时候你提了一嘴。”
顾雯没想到蒋漓还能记得这种事,摆了摆手,说道:“我还以为我爸找你了呢,你不要掺和。”
蒋漓说:“我的意思是也没有多少钱,我给出了,一次性解决。”
顾雯奇怪道:“赌博就是个无底洞,怎么可能一次性解决?”她的话说到一半,才察觉不对,“你为什么要出钱?”
蒋漓没有回答顾雯的问题,而是道:“回家再说吧。”
顾雯脑海里回忆一遍这些天生的事,蒋漓是给她解除后顾
之忧吗?
她跟在蒋漓身后进门,怀着忐忑的心情问:“你已经决定要出国了?”
蒋漓转过身来,揽住她的肩膀,手指梳着她稍微凌乱的额间丝,“你知道我的意思。”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悄然降临的,可预知或者未知,它就像天上的乌云,你不知道它化作倾盆大雨时会落到哪一片土地。
他们此刻的温柔缱绻,无非是粉饰太平。可顾雯习惯直面事实,“蒋漓,出国、上学这种事不在我的人生规划里。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蒋漓翕了翕唇,“那天,你说需要考虑,我以为你只是有些怕,还不够果决。”
顾雯的回答有些无情,“是,我认真考虑了。我的家人,朋友,工作都在这,我是在这长大的,我不知道出去能做什么。”
“你有我,这不行么?”
“可是我的生活里,也不能只有你啊。”顾雯挣脱蒋漓的怀抱,后退一步,“也许将来,我在举目无亲的地方,还会开启自己的生活和社交,但太没有安全感了,我没法接受。”
蒋漓的嗓音有些破碎,“你说,希望我飞得高高的。”
顾雯反问:“那你对我有期待吗?你希望我活成什么样,而不只是蒋漓的女朋友。”
“蒋漓,我不能要求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所以你也不能这样强制我。”顾雯认真地道:“我们都应该先为自己负责。”
蒋漓闭了闭眼,再睁开看向眼前人时唯余失望,那些破碎的情绪变得偏执,“我不明白,这个地方有什么好留恋的。”
“你的家人?你爸根本不关心你的死活,你妈也从来没有选择过你,你在家里获得过快乐吗?”
顾雯难以置信,这些伤人又恶毒的话是从蒋漓嘴里说出来的。
“你被性骚扰,最担心的是工作保不住,你的努力被人说靠美
色上位,到头来你落了个什么啊?顾雯?可不可笑?”
“蒋漓,不要再说了。”顾雯怒不可遏地打断他。
“我说的有错么?”蒋漓言语轻蔑地嘲笑她,“你到底是聪明还是笨?不知道谁对你来说最有价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