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在鬼门关前走一遭后,他忽然便清醒了。
他这可怜的外孙女是谢家嫡脉啊,是如今唯一的谢家嫡脉啊……
当初他这做丈夫的得了岳家与妻子多少助力?
后来又因女儿的婚事得到了多少便利与金银?
岳家人丁单薄家族凋零,夫人女儿相继离世,他已不能为她们做什么,唯有曦儿要他庇护,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孩子的心。
他想给苏余两家一条活路,可他们有没有想过给那孩子一条活路?
余氏可以写信指使余全德,那苏光呢?
以谢濂一家与那孩子糟糕的关系,苏光并非故意的可能又有几成?
想到这里,谢老爷子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可笑,多可笑啊……
最终给他活路,给他一个机会的不是他的孙女儿,而是他谢泊远最讨厌的祁家人。
是那个自入了公主府,来他们国公府便从不被人正眼瞧的祁霄。
没错,聪明如他已经品出了祁霄此举的含义。
身为祁渊明的儿子,祁霄绝不会好心到替他与凤曦牵线搭桥。
他是在提醒他,如果他再选错的话,他与那孩子便再无可能了。
以谢家其他人如今对凤曦的态度,他们以后只会渐行渐远,而反观在祁霄的带领下围绕在那孩子身边的祁家人……
看了看蹲在自己床边面色阴沉的谢濂,又看了看抿唇站在一旁,神色不愉却并不多言的谢滨,谢老爷子终是对那准备离开的白伊招了招手,示意她来自己床边。
白伊对谢家人对凤曦的态度十分厌恶,若非祁霄派人传信她是会当场拒绝出宫治疗的。
而祁霄信上也说,如果谢老爷子有话与她说,她留下听一听也无妨。
因此不等一旁的谢晚吟示好,白伊便抬步走到了床边,目光平静的看着床上的老人。
意识到老爷子恐怕真有重要的事说,谢濂终于是忍不住道:
“父亲……”
然而谢老爷子看也不看他,只是面容温和的对靠近的白伊道:
“白太医,劳烦你替老夫给曦儿和祁霄带话。老夫年纪大了,也不知还能苟活几日,老夫欠夫人与女儿良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