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严峫清清嗓子,借此强行集中精神,转向对面的小姑娘“李雨欣”
“”李雨欣紧紧埋着头。
“我是建宁市公安局刑侦副支队长严峫,有个案子想请你一些线索,关于去年712绑架案中的被害人贺良。”
贺良。
这两字落地瞬间,李雨欣的惊恐几乎到达了极致,甚至连肉眼都能轻易见她全身上下止不住的抖动和战栗,仿佛摇摇欲坠的大坝在洪水冲击下濒临决堤。
但紧接着,与这仓惶反应截然不同的是,她一字字清晰流畅无比的回答响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严峫和江停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意外。
“你不知道那你怕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
“去年七月十二号,贺良在放学途中失踪,同天他父母接到了绑匪勒索一百万人民币现金的电话。转天你的父母来到江阳县派出所报案称你失踪,怀疑是被责骂后负气离家出走;但联系你母亲最后一次见到你的时间,你所谓的出走,跟贺良被绑架,应该是同一时间发生的。”
“”
“你并不是离家出走,是不是”
“”
“你知道贺良发生了什么,但不敢说。”严峫上半身前倾,双手搁在桌面上,盯着小姑娘黝黑的发顶“你在害怕什么,李雨欣”
“我不知道我说了什么都不知道”突然毫无预兆地,李雨欣的尖叫划破了空气,当即把严峫镇得向后一避,“我根本不认识他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放过我放过我”
啪啪李雨欣开始用手打自己的头,拼命撕扯头发,满脸通红紫涨。那架势简直就是在自残,铁门砰地被推开,两名值班民警大骇冲了进来,与此同时严峫霍然起身,箭步上前,从小姑娘身后一把勒住了她,不顾扭动强行把她两手架在身后。
“别上铐”江停喝止“控制得住”
“两位市局同志,我们必须按规定办事”
严峫厉声道“听他的上铐就什么都不会说了”
话音刚落,李雨欣竟然变了招数,不要命地把额头向铁桌沿磕过去。咚一声闷响,小姑娘的额头被江停抢先用手垫住了,他的指关节登时砸在锋利的桌沿上,疼得嘶了声。
严峫“你没事吧没事,出去控制得住你们领导那我去说”
后半句话是对民警吼的,堪称声色俱厉,满心疑虑的民警只得忐忑不安退出了审讯室。
“你没事吧”
江停捂着手背,开始疼得说不出话来,少顷后摇头示意不用管自己。
“”严峫深深吸了口气,强行压下满心沸腾的暴怒。
李雨欣还在扭动挣扎,满脸青紫,眼底闪烁着野兽般走投无路的寒光。她那模样确实有点骇人,严峫反拧着她的手,从侧面居高临下打量她的脸,渐渐地,怒火被某种更敏感的直觉渐渐盖了过去。
“根本”突然他重复道。
李雨欣咬牙不语。
“我刚才说希望你一些关于贺良绑架案的线索,你说你根本不认识他。这种加强语气通常不用于首次否定,难道之前有人审问过你”
“”
“还是说,”严峫冷冷道,“关于贺良案的问答,你已经在内心事先排练过很多次了”
李雨欣的挣扎渐渐弱了下来,不知多久后彻底停住了,木然又僵直地坐在那里不说话,严峫小心试探着放开她,她也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