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坐在边上慢吞吞收拾医药箱的医生要起身,只听江停轻声说“别动,别我。”
那明明是汉语,医生却心如明镜地低下了头,仍旧收拾东西。
“中国s省瑶山茂村以东八十里,地下有新货,一周后与豪客交易。”江停维持坐姿不动,头向里偏,从车窗外不到他嘴唇轻微的阖动,声音轻得如同耳语,但一字字分量都沉得惊人
“非常急。”
医生手指在箱子上轻轻叩了三下,表示自己知道了。
江停说“小心。”
医生提起收拾好的医药箱下车,终于吐出三个嘶哑别扭的汉语字音“你也是。”
车门开了又关,周遭这一小片空间再度恢复安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江停一个人靠在车窗边,过了会保镖来送水,他神色如常地就着水吃了药,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
“对了,这都几点了,到底什么时候出发”
“还有些东西没清点完”保镖不明所以。
江停似乎有些不耐烦“你去问问闻劭。”
保镖只得领命而去。
江停继续待在车里闭目养神,面部肌肉放松,表情安然平定,哪怕专业的心理学家来拿着放大镜,都不可能从他脸上找出丝毫的紧张或不安。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保镖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却完全没有过来回话的迹象。江停终于睁眼望向窗外,只见车队不远处靠近村寨那边的空地上,人群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似乎正透出些许不对劲。
有事发生
江停眯起眼睛,正沉吟间,身后车窗突然咚咚敲了两声。他一回头,只见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但门外出现的不是刚才那保镖竟然是秦川
冥冥之中仿佛某种最坏的预感成真似的,江停的心蓦然一沉,但脸上毫无异状“什么事”
秦川神态隐隐不同往常,也没有装模作样地寒暄,直接做了个“请”的手势“跟我来。”
江停不为所动“什么事”
两人一站一坐,对峙片刻,终于秦川慢慢地微笑起来
“那村医刚用手机对外发消息,被我抓住了,黑桃k说让你过去问几句话。”
瞬间江停瞳孔极度扩张
但随即他平静下来,当着秦川的面下车站在地上,整了整衣领,然后才沉声说“好。”紧接着率先向大屋走去。
啪
响亮的皮鞭声划破空气,令人耳膜发紧。大屋的桐木地板被鲜血浸得发亮,村医被打得遍体鳞伤,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紧接着又是一鞭子啪
血沫喷溅在地,打手一把拽起村医的衣领“你发了什么谁告诉你的”
“”村医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几个缅甸字句。
那应该不是打手希望得到的答案,因为紧接着他就被按着头砸在地上,刑讯者狠狠一巴掌甩过去,只听噗一声响,村医活生生喷出了几颗碎裂的牙
“说不说你往外发了什么”
“他拿着个手机藏在半山腰上,秦川跟几个人一道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被他把手机扔进了山涧。后来他们上去搜查,在山谷里发现了缅甸警方的信号增强仪。”黑桃k顿了顿,缓缓道“阿杰已经安排村民下去捞手机了。”
村寨里网络信号极差,很多时候只能靠车载卫星通讯对外联络,但信息是可以被车队截获的。如果缅甸警方进入到这片地区,只能运载他们自己的通讯设备。
江停注视着眼前好似血葫芦般在地上翻滚的村医,“找得到么”
“找到也成碎片了,数据恢复的可能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