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冰凉的药膏推入的一瞬,阮梨偏过头,粉软的唇紧紧抿着,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奇怪的声音。
身体里有微麻的灼
痛感,被带着薄荷和冰片的药膏缓缓抚过。
“那……霍静呢?”
“霍静昨晚在过生日。”
生日?
阮梨微讶,她明明记得结婚证上霍砚舟的生日在年末啊。
霍砚舟又开始往指尖挤第三次药膏。
“够……够了。”阮梨小声提醒,看到了他修长指节上晶莹的一片,亮晶晶的,已经快要淤到了指根。
“还不够。”霍砚舟笃定,一边贴上红肿,一边给阮梨解释:“霍静不爱过自己的生日,但除此之外的每一天,她都能当成生日过。”
阮梨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心尖溢开些许酸涩。哪有人不爱过生日的,如果不爱过,那只能说明她不喜欢那个日子,不喜欢那个日子背后代表的人。
“是因为……你们的父亲吗?”
从前她总是亲昵的称呼霍靖诚为爷爷,可自从听霍砚舟说了那些事,便再也叫不出口。
霍砚舟却没有回答,视线落在仍然微微泛红的那一片,比昨晚已经好了许多。而且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灰色的床单上洇出一小片水色。
明明是在涂药,到最后也当真被涂得潋滟生光。
阮梨受不了他这样的注视,微微偏过头,听霍砚舟轻嗯一声,“你不用替她难过,她一年过三四个四五个生日,开心得不得了。”
说话间,霍砚舟已经欺近,微热的呼吸扫在阮梨的颈边。
“笙笙,知道自己有多敏感吗?”他问。
只是涂个药而已。
阮梨纤长的眼睫轻颤,霍砚舟扣住她的手指,按在枕边。他们十指交扣,他的掌心那么烫。
“可以吗?”霍砚舟问得很轻。
“我想要笙笙。”
*
阮梨再醒来,是被饿醒的。
她从前没觉得自己身体不好,只是不爱运动,现在终于知道自己有多弱,和霍砚舟之间的体力差有多大。
其实之前的一次还好,她人还是清醒的,结束之后被霍砚舟抱进了浴室。
足以容纳双人的圆形浴缸里已经放好了温热的水,人整个泡进去的一瞬,酥软得仿佛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
霍砚舟帮她细致清洗,到后来……阮梨把脸埋在枕头里。
有脚步声靠近,房间门被推开,阮梨蓦地把被子蒙在头上,整张脸都红得要命。
耳边像是在自动回放霍砚舟方才在浴室里的那些话。
“笙笙。”霍砚舟走近,看在床上拱成小山包的一团,“起来吃点东西。”
阮梨现在有点不能听“笙笙”这两个字。
在她过去二十几年的人生里,这两个字伴着是长辈的慈祥和爱意。
可从昨晚到今天,霍砚舟让她现在羞于面对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