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旅途中,李显和徐婉宁也是一直分居而憩。
乌夜沉沉,无风无浪,船在水上行得很稳,徐婉宁躺在床上,合上眼便进入了梦乡。
李显躺在软榻上却是翻来覆去的不得安睡,他一直辗转反侧到下半夜,只浅浅的打了个盹儿。天光刚刚微熹,他便又醒了过来。左右不能入睡,李显便披衣轻手轻脚的出了船舱。
天地间还沉浸在混沌之中,万籁俱寂,只有船底的水声潺潺。
在隔间休憩的侍从见李显出来了,连忙迎了上来,开口劝道:“大爷怎这般早便起身了,现下这外面风硬得很,大爷快回仓里去罢。”
李显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问道:“天亮前能抵达岸边吗?”
侍从连忙回道:“再过一个时辰就能靠岸了。”
李显点点头,吩咐道:“待靠了岸,要约束好人,这一带并不太平,莫让小的们下船混闹,待江东那边派来的接应的人到了,咱们就开船。”
侍从满口答应着:“小的明白了,大爷快回仓里去罢,这船头的冷风可吹不得。”
清晨是水上最冷的时候,才说了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凉风便吹透了衣裳,李显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裹着披风转身进了船舱。
李显解下披风,刚轻手轻脚的回榻上躺下,便听到徐婉宁说道:“大清早的,你不好好睡觉,瞎折腾什么?”
李显见妻子醒了,他复又坐起来,问道:“我把你吵醒了吧?”
徐婉宁翻了个身,不耐烦的回道:“可不是嘛,我这睡得正好呢,你这出来进去的便将我吵醒了。”
李显安抚妻子道:“还有一个时辰才能靠岸呢,你且再睡一会罢。”
徐婉嘴上含糊的答应着,又合上了眼,李显亦是又躺了下去,想要再眯一会。
“什么声音?”李显刚要迷糊入睡,床上的徐婉宁突然起身,竖起耳朵问道。
李显也跟着坐了起来,含糊道:“哪里有什么声音?不过是船底的水流声罢了。”
徐婉宁又凝神听了片刻:“不对,这不是水声,我听着好像不对劲儿。”
说着,她便一边麻利的穿上了衣裳,一边催促李显道:“你快起来,出去看看。”
李显见妻子这般紧张,起身来到她跟前笑着安慰道:“你莫要害怕,我刚从外面回来,没事的,这才刚到淮阴境内,还要不到一个时辰就靠岸了,能有什么事?”
李显话音刚落,便听到外面响起了嘈杂声:“不好了,有水贼,有水贼!”
舱外的呐喊声和打斗声喧嚣着交织在一起,彻底打破了这清晨的宁静。
“是水贼!”徐婉宁惊呼道。
李显脸色登时煞白,她安抚住妻子:“你好生在舱内待着,我且出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