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正与几位副将商议破城之计,晋王带着几名士族进了大帐。
虽然众人皆知这王爷不过是来滥竽充数领功勋来的而已,心里自然不会信服他,只是碍于他是皇子又是副帅,见他进来,帐内的几个副将皆是拱手朝他施礼。
晋王面上挂着笑,让大家免礼后,对着李陵神秘兮兮道:“表弟哦,李帅可有破城之计了吗?”
李陵面无表情回了一个字:“无”
晋王上前一步,得意的对着李陵道:“本王倒是有一个妙计。”
李陵道:“王爷有何破城妙计,何不说来?”
晋王与李陵出征这个把月来,还是头次见李陵对他假以辞色,晋王心中好不得意,他故意卖个关子道:“这兵法有云‘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这鹿城虽是易守难攻,但这起子暴民所占四城失了三城,其实鹿城内的暴民心中早已是惶惶不安,以本王之见,若想破鹿城,根本无需强攻,只要智取才是上上之策。”
众将士耐着性子听完晋王这长篇大套,还以为他会有什么破敌妙计,忍不住将目光聚在了他身上。
晋王这个把月来被人轻视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继续摇头晃脑的口若悬河道:“这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这到底该如何智取鹿城,其中的玄机皆在这‘谋’字上”
众人见晋王只顾在这里滔滔不绝的纸上谈兵,一个个的脸上便显出了不耐烦,只不过拘着面子强自忍耐着。
胡大海是个莽汉,见这晋王巴拉巴拉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急不可耐的扯着嗓子嚷嚷着道:“王爷到底有何破城妙计?快快出来就是,您在这里文绉绉的说了这么一大篇,真是听得俺老胡着急。”
李陵也早已被晋王絮叨得心烦,他看向晋王,严肃的说道:“王爷有何计策,说来便是。”
晋王笑眯眯的看了看众将士,对着带来的兵卒一挥手,几个兵卒抬着几口半人高的大箱子入内。”
众将士不知晋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个个的俱是将目光锁在了兵卒抬进来的大箱子上面。
李陵亦是疑惑,他看向晋王,问道:“王爷,这箱子里装的是何物?”
晋王面上挂着诡异的笑意,淡淡的回道:“自然是破敌之物!”
说着,他冲着兵卒一挥手,几个兵卒会意,上前打开了几口大箱子。
待众将士看清了箱子里面所装之物,皆是大惊失色。
那五六口大箱子内,说装之物居然皆是人的血淋淋的耳鼻手脚,凄惨程度令人发指。
李陵眉头紧缩,看向晋王惊讶道:“这么多残肢从何而来?王爷这到底是何意?”
晋王瞥着众人大惊失色的样子,哈哈的大笑着道:“枉尔等还是久经沙场的将军呢,居然这般胆小,不过也好,你们见了骇然,敌人若是见了,自然也会吓破了胆子。”
李陵冷声问道:“这些残肢,到底从何而来?”
晋王上前拍了拍李陵的肩,嘻嘻哈哈的回道:“元帅勿急,这些东西自然不是从咱们的兵卒身上弄下来的,哈哈,不是有那么多俘虏呢嘛,这些家伙留着也是费粮食,本王便命人将他们削去了耳鼻手脚,本王打算派使臣将这些残肢送给鹿城的守将,呵呵,本王就是要让他们知晓,这就是负隅顽抗者的下场,哼!这起子贱民,本王这招定让他们吓破了胆子,看他们还敢不降?若是他们还敢负隅顽抗,呵呵,本王再砍些俘虏手足送给他们就是,本王”
“你他娘的还有点人性吗?”不待晋王絮叨完,胡大海便第一个按捺不住的朝他挥拳而去,幸而被一旁的梁进死死拉住。
众将士见晋王所言的“攻心之术”竟是这般惨无人道的阴损招数,一个个亦是气得义愤填膺。
晋王见自己遭了群愤,皱着眉冲着大家道:“本王这般计策还不是为了让敌军闻风丧胆开城投降,你们这些莽夫,非但不能理解本王妙计,还胆敢对本王无礼?”
“你给我闭嘴!”李陵双目赤红的盯着晋王,厉声喝止了他。
晋王自从随李陵出征来,虽然李陵并不待见他,但也看在他是明帝儿子的份上对他一向客气礼遇,晋王见李陵今日当着众人的面这般不给他面子,他恼得脸红脖子粗,本想与李陵理论一番,但瞥着李陵那冷肃铁青的肃面,气势上便是矮去了半截儿,只叹着气无奈的对着李陵道:“俗话说得好,无毒不丈夫,大丈夫要成事,岂能这般妇人之仁,表弟,本王这可是攻心的上上之策。”
李陵这回耐着性子听他说完,然后冲着他冷声道:“我李陵才是主帅,王爷虽贵为皇子,但军法如山,今后王爷若是再敢这般枉顾军法一意孤行,休怪本帅法不容情。”
晋王见李陵这般下他面子,愤怒的指着李陵道:“李陵,你莫要拿着鸡毛当令箭,你再威风也不过是我赵室皇朝的下臣,岂敢这般对本王无礼。”
李陵冷眼瞧着晋王这般丑恶的嘴脸,冷着脸回道:“送晋王出帐。”
晋王冷哼一声,一甩衣袖,恼怒的出了营帐。
待他走后,李陵沉重的对着梁进吩咐道:“且将那些被晋王残害的兵卒好生安葬,余下的俘虏愿意归降就留下,不愿意归降的皆发给些盘缠粮食,放他们回乡去罢。”
梁进含泪领命,帐内其余将士亦皆是被晋王这般令人发指的残忍手段而弄得心有戚戚,一时间,大帐之内陷入悲愤的沉寂。
过了好一会儿,副将杨广叹气道:“若是有一日晋王这样的人成了大齐之主,那我宁可解甲归田去。”
胡大海气得满脸通红,跟着附和道:“这样的鸟人哪里配做皇帝,反正俺老胡没家没口孤身一人,不如我砍死了他一了百了,也算为天下百姓积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