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翔正倚在榻上捧着一卷书翻看着,他闻言放下书卷,对着妻子道:“皇兄历来雷霆手腕,恐怕早有撤藩之心,不过哥嫂既然已经带头上奏撤藩,现下又为西征捐了这么一大笔钱财,皇兄定会对雍亲王府网开一面的。”
平阳叹了口气,道:“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有些担心。”
李翔下了榻,走到平阳身侧,柔声安慰道:“你莫要担心,便是皇兄真的有此心,我也会冒死上书,求他放过雍亲王府。”
他清了清嗓子:“皇兄从小便疼我,这一份薄面,他还是会给的。”
平阳怎听不出李翔这话是在有意讨好她。
平阳“噗嗤”一笑:“你呀!还是少年时的心性,如此天真。”
李翔也乐了,尴尬的笑道:“不,不太成熟,是吗?”
夫妻二人难得有这样温馨快怀的时候,李翔望着妻子,抬手为她掖了掖鬓边的细发,喃喃道:“平阳,其实你也没变,还是如少女时那样纯真。”
李翔微微蹙了蹙眉,又补充了一句:“你当家理事的时候确实有那么几分宗妇风范,但我知你心里,其实还是无比单纯。”
平阳渐渐收敛住笑意,微微躲开李翔的触碰,回道:“你说错了,我其实早变的。”
她见李翔听了这话面露忧伤,遂牵强的笑了笑:“我都是做娘的人了,又怎能不变。”
李翔说得对,平阳的纯真丝毫未变,即便是李翔曾经带给她深深的伤害,她还是不忍心拿话去伤他,不忍看他伤感。
妻子越是这样,李翔心里的愧疚便越深。
他垂下头,低声唤了句平阳的名字。
夫妻二人正在这里各怀心事,晴姐儿、婉姐儿和梅姐儿嚷嚷着跑了进来,婉姐儿跑在前头,一进屋子便对平阳道:“娘亲,表舅舅来信了。”
平阳一惊,忙问道:“在哪里呢?”
晴姐儿面上噙着笑,故作神秘道:“表舅的信是给我的,我今日散学后,便收到了。”
平阳嗔了眼女儿:“那你怎么不早点说。”
又急着问道:“表舅舅在信中都说什么了?前线战事如何?他可平安?”
打仗就会有伤亡,将士们征战在外,家里人最盼的就是平安。
晴姐儿忙不迭的回道:“将士们打了胜仗了,士气正旺,表舅舅说他也一切都好。”
“他还让我好好在上书房跟着太傅读书,说是读好了,待他得胜归来还带着我去跑马。”
小姑娘说这最后一句的时候带着些许得意,还特特的看了一旁的梅姐儿一眼。
婉姐儿涨红了小脸儿,忙问道:“可以带上我吗?”
梅姐儿有些打蔫,巴巴的看向平阳,低声问道:“母亲,我可以唤裴公子舅舅吗?我也想有一个好舅舅。”
晴姐儿立马白了眼梅姐儿,半昂着头道:“那是我们的舅舅,可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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