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里,徐婉宁也收到了前线寄回的家书。
徐婉宁捧着家书,得知儿子在前线立下了功勋,他激动得几乎是热泪盈眶,待看完了书信,忙交给一旁的儿媳冬卿,嘴上道:“你快瞧瞧,这坤哥儿可真是出息呢。”
冬卿接过书信展开来看,丈夫在信中说得最多的便是战事,也提了下家中的事,但对于她,只是略略问候的一句。
冬卿无法形容自己心里的滋味,她看罢了信,复又递给了婆母,面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回道:“夫君如此出息,皆是婆母教导之功。”
徐婉宁是个心粗的人,她没有看出儿媳的心思,只笑着回道:“坤哥儿自小就是个上进的,为了培养他,我和他父亲确实费了不少心思。”说着,她拉起儿媳的手,慈爱道:“但是往后哇,坤哥儿可就全靠你襄助了,你是个聪明能干的孩子,坤哥儿有你,我不知有多放心。”
冬卿尴尬的笑了笑,回道:“儿媳自会竭尽全力的。”
“你们成婚不到一年他就去出征了。”说着,徐婉宁叹了口气,拍着儿媳的手道:“待坤哥儿这次归来,你们日日守在一起,早点生个孩子,就更圆满了。”
待回到自己的屋子,冬卿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婢女侍书递上热茶,劝道:“少夫人,大夫人说得在理,您早日诞下李家子嗣,您这长孙长媳的地位便更是无可撼动了。”
冬卿淡淡一笑,回道:“这世上哪有什么无可撼动的事。”他喝了一口手中的热茶,喃喃道:“尤其是人的感情,更是变幻莫测,说变就变。”
侍书知晓小夫妻两个还在置气,她柔声劝道:“奴婢看得出,大公子是极其爱重少夫人的,少夫人又何必这样倔强呢,您好歹给大公子写一封家书去,奴婢敢说,大公子一收到您的书信,立马就会回转心意的。”
冬卿抬眸看了眼侍书,冷笑着道:“他若是肯信我,也不会这般待我,他若是不信,我便是折腰求好,又有什么意思。”
侍书还要再劝,冬卿摆手示意她住口,只吩咐道:“去备笔墨,我要练字了。”
自家姑娘虽有才,但就是太清高倔强了,侍书无奈的摇了摇头,遂去预备笔墨纸砚。
待到婢女备好了笔墨,冬卿便挥手退下了人,她坐在案前,提笔练了起来,只是今日心绪十分不平静,她写了两个字,便懊恼的搁下了手中的狼毫。
冬卿起身走到窗前,时值深秋,树上的叶子已经褪去了葱绿,阵阵秋风吹来,满院落叶堆积。
看得人心里甚是凄凉。
冬卿不知该如何处理与李坤的感情,她已经被李坤的柔情征服,深深的爱上了他,所以,清高的她无法面对丈夫的怀疑和冷落。
那日李坤出征前,他对着她说了那样一番话后,冬卿面上虽是云淡风轻,但是归来后却是哭了整整一夜。
难道在丈夫眼中,她就是那般不堪的人吗?
越是在意,便越忍受不了自己在对方眼中的不完美。
齐军已经兵临高山国城下,这场仗不会再打太久了,用不了一个月,丈夫就会随大军凯旋而归。
他回来后,她要如何面对他呢。
他若是还这样冷待她,以她的性子,定然还是舍不下面子与他折腰求好的。
冬卿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死死的堵住了一般,她难受得仿佛要窒息。
椒房殿内,静姝刚与几个姑娘用过晚膳,太子和平哥便过来给她请安,静姝与兄弟二人说了一气话,待送走二人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柳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