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的儿子才是侯府的家主,她想自己百年后的排位与老侯爷并在一起,至于福康的,他又没有儿子,钱氏可管不了那么多。
可谢中广到底没有遂母亲的意思,福康才是老侯爷的发妻,这样做于礼不合,他毕竟是个男人,还是要脸面的。
福康祭拜了母亲,出来后的脸色更加难看,她立在堂外的台阶上,遥望着母亲生前住的寝殿,良久,问了句:“那福阿殿如今还空着吗?”
钱氏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僵硬了下来。
谢氏瞥了钱氏一眼,冷声道:“难不成那殿宇也被你给霸占了?”
钱氏支吾着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讪讪的看向了儿子,谢中广叹了口气,回道:“长姐,那殿宇搁了好些年了,一直无人居住,去年暑热,母亲贪图那里清凉,便搬了进去。”
那里自然是清凉的,不仅夏季清凉,冬季更是温暖如春。
因为那殿宇建筑的时候地底下铺着铁管子,夏季炎热可从外面往管道里注入冰水散热,冬季寒冷时,则可以注入热水驱寒。
她母亲良善,下降的时候正赶上大齐灾年,她不忍劳民伤财,便没有让她的父亲武帝为其建造公主府,武帝感念儿女懂事,又不忍心薄待了这女儿,便从自己的私库中拨出银子在福康下降的侯府,请巧匠为女儿建造了这冬暖夏凉的福阿殿。
她的外祖父是希望她母亲能像她的名字那般,是个有福气之人,只是她母亲一生的福气,全都葬送在了一个下贱的女人手里。
谢氏不甘,但又能如何呢,她母亲到底是自己给自己气得病故的,便是她的幼弟死因,亦是被老侯爷遮掩着定成了意外。
谢中广乃侯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钱氏乃老侯爷明媒正娶的继室。
谢氏再恨也不能杀了这二人,她虽贵为郡主,但也得遵纪守法。
她也不能将这侯府一把火烧了,毕竟这百年传承下来的谢氏宅邸,不是她一个外嫁女能左右的。
她更没有移山填海的法术,将她外祖父为其母亲的殿宇推走。
谢氏虽恨,但她说能做的实在微乎其微。
赵宣瞥着妻子惨白的脸,他走到她跟前,心疼道:“走罢,既然已经祭拜了岳母,咱们也该回家了。”
谢氏吸了吸鼻子,对着左右一众仆妇吩咐道:“去将那福阿殿里不属于我母亲的东西都给我扔出去,此乃先皇武帝为我母亲所建,并不是什么腌臜人都有资格住的。”
钱氏听了这话,她眉头一蹙,再也按捺不住,鼓上了一口气就要说话,却被她儿子谢中广用严厉的眼神儿给制止住了。
谢氏看着这母子二人的眉眼官司,又对着赵中广道:“待那殿宇清理干净后,你亲自将我母亲的仙位移到那殿里去。”
“我母亲生前都没能得到夫君的爱护,如今都长眠底下多少年了,还让那不负责任的男人去恶心他作甚?”
为了平息谢氏的怒火,谢中广点头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