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倒是不用,午休时间临近尾声,他站在花园门口时,右眼还传来过一阵剧痛。
苏山现在只是确认一下情况有多糟糕,身体的异样蔓延到哪一种程度。
的确如他所想,糟糕至极。
从脖子再继续往上,连他的大脑,都要变成和身体一模一样的状态。
到那时,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是怎样的一个人。
或者,根本不是人?
“非人吗?”苏山若有所思,倒是还有另外的一个可能,让他开始思考起来这种概率有多大,“又干脆这其实是一种逐渐死去的过程?一种难以被玩家察觉的诡异死亡方式?”
联想到的可能并非不存在,就和他刚刚在身上进行的实验一样,验证的方法其实非常的简单。
有点风险,不过不大,可以控制,比起结果而言微不足道。
苏山弯下腰,捡起放在地面的铁铲,霍然回过身去。
他的目光,落在十步之外的一个隆起的小小土包上。
花园中随处可见的土包,便是验证脑中想法的绝佳之物。
没有犹豫,苏山一步步向前走去,走出了花圃,踏在鹅卵石小道上。没有停下脚步,他又继续向前,抬起右脚,精准的落在土包上头。
按照土包下,所掩埋尸体的特性,他这一步落下,泥土中的尸体手掌,早该破土而出,迫不及待的抓住他的脚掌。
可是没有!
隆起的小土包没有任何的变化,更没有尸臭味弥漫的手掌破土而出。
这结果可跟苏山之前遭遇的一幕,截然不同。
土包没有变化,随时间的经过,缓慢的隆起,已不再是一大清早被苏山夯实,平整过一遍的平地。
里面的尸体,自然不可能有变化。
指向的结果唯有一个—那就是他,是他的身体生了变化。
他的身体死了,某种程度上跟死物差不多。
早在第一天,苏山就破解了这些存在于花园中土包的秘密。它们对于已死之物,不存在任何的感知,苏山这才在脚掌被尸体手掌抓住的情况下,用手中的铁铲解脱了束缚,转危为安。
“非人?”苏山深吸一口气,明明他还能感觉到胸腔的扩张和紧缩,可实际上,这具身体,早已死去。
是啊,非人。
死去的一团肉,还能称之为人吗?
已死的身体,用他理解不了的方式自由的活动,还受大脑的支配,苏山都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还能不能称之为人。
大概可以,人之所以为人,是时间,记忆,所知所行,从出生迄今为止所有的认知构成的灵魂作为主导。
就是说,他现在还算是个人,从脖子往上还活着,可也离死不远,是个快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