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赵回春就是全天下的罪人！
就见眼前的皇帝笑吟吟地看着他说道：
“朕就是喜欢爱卿这忠直敢谏！爱卿且放心，朕炼的这仙丹，可不是自己吃的。”
听到这话，赵回春不由心中凛然，猛然明白了皇帝到底要做什么。
原来皇帝本来就是想要炼制毒药！
那种天下奇绝的剧毒之药！
至于到底是给谁吃，那自然是皇家的秘闻，根本不是他这小小太医院正五品院使能够窥探的。
瞬间汗流浃背，跪倒在地向李云叩首道：
“微臣妄议，罪该万死，还请皇上恕罪！”
同时在心中暗骂自己实在是糊涂，皇上隐忍许久，智计百出，剿灭阉党，大政得还，那像是昏君的样子吗？
自己胡乱揣摩上意，实在是蠢得可以。
李云挥挥手说道：
“不知者不怪，快快升炉。”
那模样，活脱脱像是丹瘾犯了。
赵回春不敢再说什么，连忙吩咐一旁的太监帮忙点火生炉。
有了之前帮皇帝炼丹的经验，他这次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动作也迅速得多。
皇帝这次给出了两个丹方，一开始是和第一次炼丹时一样的丹方，似乎是为了事先做些试探，让赵回春用的也都是这批大药里面相对药性稍弱的。
饶是如此，很多奇珍大药仅仅是闻上一下味道，就让那些帮忙搬运药材的内监满面红光，甚至鼻血横流。
一路炼下去，又加了不少铅汞进去合丹，这御书房之中，立刻药味扑鼻，让那些内监全都昏昏沉沉，中人欲呕。
就连赵回春也是找了一块布帛，打湿了之后蒙在口鼻上，才能继续炼丹。
这炼丹最重要的一个是药材根基，再一个就是火候的控制。
好在赵回春此时成了院使，又没有了阉党监控的精神压力，状态好了许多。
仅仅是小半天功夫，几个丹炉缓缓撤火，等到炉身稍稍冷却之后，将丹炉打开，和第一次一样的那种由铅汞融化收缩冷凝而成的、龙眼大小的丹药，就出现在了眼前。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赵回春明白这绝对是毒药，小心翼翼将这些丹药取出，用一个玉盘盛了，端到了皇帝的面前。
这次的奇珍大药的量比上次还要多，这丹药总共十七颗，在玉盘之中泛着妖异的紫光。
就见皇帝随手端过那玉盘，仔细端详，伸手摸了摸这些丹药，露出满意的神色，随后放在了一旁，要求赵回春接着炼第二个丹方的丹药。
见皇帝没有直接吞丹，赵回春这才松了一口气，再次回到丹炉旁，开始炼药。
此时他已经确定，皇帝炼丹确实不是给自己吃的，而是给别人吃的。
只是到底是给谁吃的？
是给阉党还是东竹党的那些大佬？
又或者……太后？
赵回春猛然打了个哆嗦，随后用力甩了甩脑袋，阻止自己胡思乱想，开始专注于眼前的丹炉和药材，仔仔细细按照皇帝给的新丹方开始炼丹。
按说这新丹方简直比之前的丹方还要更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