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德帝应了声,不知是真的惆怅还是装的,“天妒英才啊……得厚葬。”
“陛下,微臣还有一事,请陛下成全。”萧必安拱了拱手,动作中表现出对皇权的尊重。
“哦?何事?”燕德帝不在意地问。
“戚岁乃微臣表妹,她年岁还小,家母怜其孤弱,希望她在家中多留一段时日。”萧必安微微仰首,看向龙椅之上的人。
燕德帝一笑,长臂一挥又揽过身侧的女人,“也是巧,朕方才还同爱妃说起这事!”
沈令薇身子有些僵,骤然被燕德帝一揽,她手指不自觉地抓紧袖子,眸光微闪。
她的视线悄然投在殿中男子身上,男人身着绒面的黑金长袍,显得神秘万分,她甚至觉得这身黑金比明黄色更具吸引力。
但听见萧必安的话,沈令薇的心里仿佛穿透了一根刺,刺得她心中微疼,她嘴角勾起似悲似喜的笑,固执开口——
“陛下赐婚是恩赐,岂能拒绝?若萧夫人真舍不得戚小姐,那将婚期定得远些就是。”
燕德帝觉得有理,于是颔首俯瞰着台阶下的男人。
萧必安静静地站立着,在听到沈令薇的话后,面色瞬间冷冽,似沉着思考。
他的手指轻轻地捏紧了袖口,瞬息间做出了决定,“陛下,臣还有一事禀告,还望贵妃娘娘避嫌。”
沈令薇的目光直直地看着萧必安,没有丝毫避嫌,闻言,规规矩矩地起身准备退下,抬手向燕德帝行礼时,却被燕德帝一把抓住了手肘。
“爱妃留下,”燕德帝宠溺地笑着,又看向萧必安,“必安,你说。”
见状,萧必安也没有坚持,“微臣发现,永宁郡主的死似有蹊跷。”
虽然永宁郡主已经死去多年,但此刻一被提起,仍是调足了燕德帝的情绪。
甫一听闻,燕德帝的双眸都有神了起来,拧着的眉心也透露了燕德帝的重视,“什么蹊跷?”
对于燕德帝来说,死一个颍川知府,也不过就是换个官就是了。
但若有人胆敢谋害皇家郡主,哪怕是个被流放的郡主,那对燕德帝来说都是一种挑衅,对皇权的挑衅。
燕德帝全神贯注地等待着萧必安的回答,没发现身侧女人此时的不自然。
沈令薇脸色难看地看着萧必安,目光透着警告和怨怼,可这些都被萧必安直接无视。
“回陛下,昨日崔大人与微臣闲聊,他醉酒时谈及当年憾事,”萧必安顿了顿,似是在想如何编造,“他讲起,当年永宁郡主乃是受辱后被杀害,并非因走水而亡。”
崔焕已死,死无对证,想要如何说,都是萧必安一张嘴的事。
萧必安正好可以利用崔焕的名义,来给沈家一个警告。
受辱后被杀害,便是奸杀。
燕德帝本人虽昏庸,但却是不容许皇权被挑衅和低估的,况且他确实对永宁永安有愧,此时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崔焕如何得知?他有何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