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徐青的回禀,子书扶暨低低地笑出声,这笑声却透着几分无奈和冷意。
徐青后背莫名起了冷汗,因为他知道,太子殿下可并非表面上这般温柔。
三年前,太子妃日日为太子煮养生粥,照顾太子日夜不落,就因为太用心了,不巧发现了太子装病。
太子表面与太子妃虚与委蛇,可当天夜里,太子妃就突发恶疾,“病逝”了,太子甚至没有顾念一点夫妻情义。
“孤的妹妹长大了,”子书扶暨的语气透着淡淡的惆怅,平静中夹杂落寞,“知道防着孤了。”
徐青所查到的内容,他是一个字,也不信的。
“属下再去查!”徐青作为心腹随从,自然能感受到主子情绪的变化,他面色凝重,“必能查出永安郡主的经历。”
“不必。”子书扶暨摆摆手。
徐青不明所以,只见太子殿下面色淡然地拿着一颗糖炒栗子。
剥壳时,那栗子肉意外掉在了帕巾上。
子书扶暨伸手去捡那掉落的果肉,他的动作轻缓,却在这一瞬间,视线落在了果肉之下的地图上。
那恰巧是与谢氏地盘的交界线。
子书扶暨的眼底闪过复杂的光,似是询问地开口,“孤记得,此地有个叫永安的县城,可是?”
“是,”徐青回道,“殿下是想?”
“她既然不愿选择,孤自然是要替她选择了。”子书扶暨面上一片清冷,不容置喙地开口。
徐青大概猜到了,迟疑地开口,“永安县地处边界,若是谢氏来犯,此地会不会太危险了些?”
子书扶暨起身,披上白狐裘,拿上糖炒栗子,“回宫。”
黄昏时分。
御书房门窗紧闭,宫人们个个低着头,恨不得闭上耳朵,不听这皇家辛秘。
那厢,子书岁在永安酒楼吃饱喝足后,回了武宁侯府,发现崔氏也回来了。
崔氏望着她的眼神,说不出的怪异,就像是心满意足地欣慰之色。
“舅母?”子书岁试探地开口。
崔氏将子书岁的手握住,“必安同我说了,既然你们两情相悦,这婚事最好是不要拖了。”
“这样,我立即让人算算黄道吉日,把亲事先定下。”
崔氏看似商量,实则就没给子书岁反驳的机会。
当然,子书岁也并没有反驳的意思。
见状,崔氏心觉宽慰,疼惜地拍拍少女的手背,“你父母不在,我与你舅父便是你的家人,待明日去将你的八字和必安的八字合了,不不,现在我就让人去。”
“该有的步骤也是少不了,初七是个好日子,先把纳征办了,待必安凯旋归来,就可以成亲了!”
所谓纳征,便是送聘礼,交换婚帖,也算是定婚宴。
大摆宴席是避免不了的,崔氏交代完便匆匆忙忙地去吩咐人开始准备初七的席面。
一应要准备的东西,都得开始备下了。
连请帖都得连夜赶制,毕竟总不能提前一日才发请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