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琅亦然。
可灵琅既然来她面前说了,说明这事基本就是真的,因为灵琅从不胡乱怀疑。
“我知道了。”子书岁的回应中透着沧桑。
“主子,跟属下走吧。”灵琅怕她出事。
如果在沈令宜一行人入府之前,灵琅还能动手,可沈令宜如今已坐宾客席上,动起手来,恐怕没法善了。
最稳妥的办法,便是让子书岁撤退,放弃这个身份。
可子书岁怎么可能放弃!
萧必安是为了给她出气,才准备对付沈家,若此时她消失了,萧必安得知自己被骗,还会对付沈家吗?
子书岁的原计划里,她这个爱情骗子,至少要坚持到将萧必安利用完,然后在大婚之日,她再逃婚给萧必安惨痛的一击。
眼下,她若离开,岂不是等同于放弃了三个月的劳动成果?
“我不能走。”
权衡完利弊,她冷静得可怕。
灵琅听言,急切道:“主子……”
“灵琅,凡事皆有利弊,困境亦然,所以一定会有转机。”子书岁无比坚定。
大不了,她换个身份。
前些日子,因为被子书扶暨发现身份,她担心子书扶暨查到自己与谢氏的联系,所以故意让灵琅去伪造了另一个经历。
正巧,今日若身份败露,她便可将戚岁的身份还给戚岁。
“戚岁奶母房氏,是我的养母,而我为保活命,贪图容华,偷了戚岁信物前往燕京。”
子书岁轻声重复一遍假的经历,眸光坚定地就像真的一样,“等身份被拆穿后,武宁侯夫妇必然留不得我,萧必安若想保我性命,就必须将我带在身边。”
如此,她又可顺利成章地随萧必安前往边关。
灵琅认认真真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女,灵琅一直将她视为自己此生最重要的人,这一刻,也终于切身体会到,子书岁常说的那句话——
万事发生,皆可有利于我。
灵琅一直觉得,这不过是句安慰人的乐观之言而已。
比如现在,谁能确定身份败露后,萧必安不是第一个想动手杀人的人?
灵琅垂眸,此时才明白,能用这句话安慰自己的人,必定强大且冷静。
转危为安,绝处逢生,本就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但,有人可以。
灵琅点点头,尊重子书岁的每一个决定,也不再多言,从房顶又飞了出去。
但灵琅并没有离开,而是去了前院,继续混在丫鬟之中。
因为不论何时,灵琅都愿意以生命的代价,护一人周全。
房内,子书岁起身,朝着萧必安的住所走去。
她到逐鹿台时,便见那抹黑金色的身影正从内走出,他一眼便看见了她,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