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满府下人都在忙活各自的活儿,手中动作不断,嘴里几乎都不敢出声。
就像怕被主家听见说话会被罚似的,大家都默契得很。
崔氏愁叹一声,此时有下人来禀——
“夫人,表小姐已经安排在幽梅园住下了。”
崔氏抚了抚额心,这下人刚退下,眼睛肿成蟠桃的银杏又来了。
银杏是崔氏叫来的,银杏规规矩矩地走到崔氏面前,低着头,“奴婢见过夫人。”
银杏是伺候过子书岁的人,崔氏被欺骗的愤怒无法撒到子书岁身上,便转移到了银杏身上。
虽说容露也跟过子书岁一段时日,但容露毕竟本身就是崔氏身边得力的,所以没被波及,反而被调回了崔氏身侧。
崔氏坐下,眉眼发冷地看向银杏,“哟,伺候过公主的人,我侯府岂敢留你?”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银杏一听心头就发慌,当即求饶,“夫人,奴婢是被指派去幽兰苑伺候表小——公主的,奴婢是侯府的人呐!”
“哼,”崔氏冷笑,“她可有同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特别的话?”银杏抬头,面露不解。
此时,站在崔氏身后的容露心有不忍,一步上前跪在崔氏面前,“夫人,奴婢与银杏在幽兰苑的这些时日,确实不曾见公主有何异样举动,奴婢愿替银杏担保,还请夫人饶了银杏。”
有了容露作保,崔氏面色好看了些,只是皱了皱眉,“你倒是讲义气,罢了,你起来。”
崔氏到底是相信容露的,也觉得银杏不敢做什么卖主求荣的勾当,这才罢休。
待容露起身后,银杏颤抖着谢恩,“多谢夫人……幽兰苑里,还有公主殿下用过的东西,是否要送去公主府?”
“送什么送!烧了!”崔氏愤恨地拍桌子定音,“这些日子,我真是白对她好了!她房中的东西哪一样不是我们侯府的?拿出来全烧了!”
银杏颤抖着,不敢说话,点了点头。
正欲退下,身后崔氏又反悔了,“等等!”
银杏转身,听崔氏吩咐道——
“你去问问世子,让他做主罢。”
毕竟他也是被骗的一方,崔氏心想还是让他做决定吧。
另一方面,是崔氏想知道,他能做下什么样的决定,想看看他心里究竟还有没有那个骗子。
闻言,银杏有些不敢去找世子,但现在也不敢反驳崔氏,只好认命般地领命离去。
一箭穿心!这是要你命啊!
湖心书房内,同样是一片压抑。
武宁侯很少如此刻这般指着萧必安的鼻子骂,“我原以为你是个清醒的,没想到还是难过美人关,色令智昏!明知书房内闲人免进,你竟是让她进了那么多回!”
这些,此前武宁侯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