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必安眼前的少女,与朦胧记忆中的倔强女孩重叠,萧必安的舌苔上似划过苦涩滋味,倘若他当年没有助纣为虐,倘若他当年没有对她施以酷刑……那么,他现在或许能同意帮助她。
可现实是残酷的。
“除了沈家,你的下一个目标,是我吗?”
恍惚间,他问出了这几日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言语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只是在问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萧必安似早有答案,在看见少女怔愣的神情时,他嗤笑一声,
“不必回答我,反正我也不信。”
……
子书岁张了张嘴,见萧必安这自问自答的模样,她秀眉一蹙,即便她说不报复他,他也不会相信。
也对,若是没有一点甜头,谁愿意被利用。
子书岁失望地扁了扁嘴,“很快我便要去永安县了,这世上还有谁会对我好?所有人,都靠不住。”
“我当然知道,母亲的案子牵扯甚广,朝廷关系复杂,我可以放下仇恨,却放不下沈勤美背叛我母亲,我唯独,只想要沈家不得好死。”
“在武宁侯府的三个月,是我这些年来最快乐的日子,我对你是真心的。”
“倘若你愿意帮我,我愿意嫁给你,从此再也不提从前事。”
少女一句句说得诚恳而真挚。
句句不提大饼,句句都透着大饼的气息。
萧必安说了不信她嘴里任何话,此时却挑起了少女的下巴,冷漠的表情中透着轻蔑和嘲讽——
“你以为,我非你不可吗?”
竟大言不惭地,将自己作为奖励。
何其自信,何其好笑!
子书岁眼神闪烁,耳边飘过萧必安轻视她的言语,她抬眸见萧必安的唇瓣近在咫尺。
那嘴角轻蔑的弧度,让人瞧了很是不爽。
随即不经思索,子书岁踮起脚尖,粉唇朝他翘起的嘴角覆了上去。
少女的唇瓣柔嫩小巧,与男人的全然不同。
她并未吻他的唇,只是蜻蜓点水般地碰了碰他的唇角。
刹那间,萧必安微挑的唇角瞬间僵硬几分,而后向下压去,紧绷成了一条直线。
他的脸色变幻,讽刺的意味收起,眼中却有被冒犯、戏弄的愤怒。
在子书岁的唇瓣离开他脸颊之时,萧必安气血上涌,骤然伸手朝她后脑勺探去。
手掌在触及到她柔软的发丝时,轻轻收紧,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
他一手托住她的后脑,不容反抗地弯腰。
子书岁的身体微微一僵,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唇瓣便被重重压上。刚才还说不是非她不可的男人,此刻竟闭上了眼,仿佛在感受她的气息和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