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此物是何物后,她便更坚定了去意。
“您要不要等灵琅来了再走?”夏灼想起刘主簿说的话,担心子书岁的安危。
“我必须尽快将图纸交到工匠手中。”子书岁等不了。
几句话说明白,子书岁便欲从后门而出。
恰是此时,一袭灰色长裙的灵琅从天而降,她手提着一个包裹,走到子书岁面前,“主子,属下来迟——”
“不迟。”
子书岁将那包裹打开,里头是一套便于行走的衣裙,和一个玉面獠牙的面具。
见此,子书岁莞尔,“果然是与我心有灵犀。”
根本不需说,灵琅都已备好。
两人未在多话,便往后山方向而去,灵琅比子书岁早些抵达,期间便将永安县的大致情况摸清。
路上,灵琅走在子书岁的前面带路,一边与她诉说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张老年轻时高中,也曾人生得意,只是三十岁以后被贬,来了永安就再也没离开过。”
“永安县地处遂州边境,遂州这些年发展一般,唯独对永安县放手不管,因永安与洛城相邻,洛城于多年前已归于谢氏,遂州郡守觉得永安亦可能随时被谢氏所夺,加之永安地小,便放任不管。”
“如此下来,永安进入恶性循环,日渐贫瘠,之所以种不出好米,是因这良田较少,朝廷不派人加以改善,种不出米,米价疯涨。”
“而张老也曾想改变,后来改良未果,他便自掏腰包每月施粥,只可惜以他的俸禄也买不了多少米粮,僧多粥少,用处不大。”
“最终,只剩下了民愤,吃不饱饭,还得缴纳高额赋税,一县中尽是怨恨朝廷的百姓。”
朝廷虽对这“随时有可能被掠夺”的城池,持放养态度,不管民生疾苦,但依然要求高额赋税。
灵琅的一句句话,将这永安县的无奈和百姓的痛苦悉数道出。
“什么随时被掠夺,根本就是无能昏庸的借口!”子书岁走在山路上,手上拿着细竹竿。
细竹竿本是防滑作用,可她心情不爽,遇上大树就拿竹竿轻抽两下。
少将军看起来好像个女人啊
即便永安县确实很好拿下,可这么多年,谢氏也没攻打永安县啊。
多年前打下洛城后,天灾人祸下的城池面目全非,光是建设洛城就花了许多心血和时间。
当年的洛城,比如今的永安县,更惨。
一场水患,浮尸遍野,家不成家,人不像人。
子书岁思及当年的洛城,心中便忍不住低叹,自子书岁家破人亡起,她便将复仇视为最重要的事。
母亲在世时常说人命贵重千金,她也一直深信不疑。
曾经,母亲开设善堂,对她们姊妹两人说过,达则兼济天下,这世道艰难,女子更难,唯有多付出,才能改变。
直到直观地看见洛城的惨状,她才知道,原来有那么多人在昏君的统治下,活得如同牲畜一般悲惨。
原来人命只是在母亲眼里贵重,而在别人眼里,命如草芥。
但子书岁觉得母亲没错,也是从那时起,子书岁找到了除复仇外,最重要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