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薇咧着一口染着血色的牙齿,胸口的剧烈疼痛让她连说话都艰难无比。
她不愿意去行宫,养老。
什么养老……燕德帝到了养老的年纪,可她还正直年华,养什么老?
还是跟一个老男人!
当年跟燕德帝,沈令薇就是贪图容华权力,想要被人叩拜,想要登上权利中心。
可若燕德帝成了失去皇权的退位老头子,只能在小小行宫内过日子,那她为什么还要跟着燕德帝?!
看着燕德帝的笔已经落在圣旨上,沈令薇感觉心比胸口更痛。
子书扶暨见状,突然想到了更有意思的,于是故意对沈令薇说道:“孤也不是非得要正名不可,毕竟不论是名正言顺还是逼宫谋反,他们都会臣服于孤。”
他朝沈令薇走近一步,将被染了血的鞋头去踩沈令薇的衣摆——
“孤能继承父皇的皇位,自然也能继承父皇的女人。”
岁岁不会以为,今日还能有转机?
还不等沈令薇抬头,上首的燕德帝倍感屈辱,横眉冷对,“逆子!你怎敢?!”
“父皇别急,”相比于燕德帝,子书扶暨却是气定神闲得很,“还是听听沈妃娘娘的意愿吧。”
“那是你庶母!岂容你随意侮辱!”燕德帝将手中笔甩开,溅了一桌子墨水。
燕德帝气急地直想起身,却被身后叛军察觉,双肩被几个人按住,按小鸡似的按回位子上。
他动作不了,无奈只能死死地盯着出言不逊的儿子。
子书扶暨忽略燕德帝吃人的眼神,低头去看脚边的沈令薇。
即便是嘴边淌了鲜血,她依然一副楚楚动人之态,血液似成了她特有的装饰,增添了几分悲艳的美。
苍白的脸庞,如同最细腻的瓷器,透着一种脆弱的美感,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鬓边弯曲的碎发,随着她轻微的动作,轻轻摇曳,仿佛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
在子书扶暨的角度,恰好可以看见她小巧的鼻尖和侧颜。
在子书扶暨的注视下,沈令薇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优势,她轻轻抬起头,让那双浸满泪水的眼睛直视他,其中蕴含是无助,和诱惑。
她的唇角,因痛苦而微微颤抖,却突然展现出一抹若有似无的柔美笑容。
面对沈令薇有意无意的勾引,子书扶暨静静地观赏着她无声的表演,将她所有小动作尽收眼里后,他的鞋底也没能离开她的白裙。
他假装什么都没看懂,沉下声,可以问道:“沈妃可愿意,从今往后,都跟着孤?”
子书扶暨的声音毫无暧昧感,他也任由燕德帝在一边发疯,只顾自等待沈令薇的答案。
沈令薇仰望着眼前的太子,心里明知他极有可能是在羞辱她,而并非真的心悦于她……
可沈令薇一想到燕德帝再也不是九五之尊,无法给她想要的荣耀,她便心一狠,甚至心虚地不敢去看燕德帝的反应,只朝着子书扶暨轻轻地点头。
不管是羞辱还是真心,只要有一线希望留在新帝身边,沈令薇发誓,她迟早会让眼前这个男人为她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