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宝书放心不下,“中午去的,这时候都没回来,我……”闫宝书急了,“哥,你就帮我跟吴连长说一声就行,还有,帮我找两瓶白酒,我要用。”
闫宝山没想到闫宝书会求他,反应了好半天才带着闫宝书去了自己那屋,从柜子里翻出来两瓶白酒。闫宝书接过白酒,“有火柴吗?”
“嗯。”
闫宝书又接了火柴,“哥,那我先去找了,你快点找吴连长啊。”
“好。”
闫宝书顾不上脚疼了,他只希望能够快点看到陆向北和顾军。
闫宝书由于脚伤实在没办法走的太快,为了能够争取时间,他尽可能的用脚尖着地,以此来缓解脚掌上传来的疼痛感。这种方法也只是一时的能够让他走快一点,时间长了脚尖又吃不消了,没办法他只能再用脚后跟走路。如此反复来回交替,等到他赶到山脚下的时候,天算是彻底的黑了,寒风呼啸着从耳旁刮过,连带着吹起了他狗皮帽子的两个耳朵。越往前走越是接近进山的路,这里处于风口地带,大风形成了无法避免的阻碍。闫宝书顶着寒风进了山,步履艰难的往上爬,一边爬他还会一边的喊,“陆向北,顾军……你们在哪?听到了请回应我一声。”
这个时间段进入山里的人早都回了家,烫上一壶小酒盘腿坐在炕上吃起了晚饭,闫宝书一口气喊了几分钟后就喊不动了,他吞了吞口水,回过头朝来时的路上看去,他进山也有一阵子了,为什么就是感觉没走出多远呢。
脚上的伤在隐隐作痛,身后背着的棉被成为了负担,再加上兜里穿着的两瓶白酒,每一样都让闫宝书觉着寸步难行。可是这些东西都是必须要带着的,他不能够扔,因为他无法预知陆向北在山里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夜晚的山里无疑是一种恐怖的存在,棉被和白酒可以用来御寒,同时白酒也可以成为危难之时的一种自救武器。
闫宝书歇了歇脚继续朝山里走,一路上他不停的呐喊着,可得到的回应除了山里如同鬼哭狼嚎的风声之外再没有别的了。闫宝书也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会不会是陆向北已经回到了农场里,他们没能在这条上山下山的必经之路上碰到?
闫宝书不熟悉这座山,他从没有来过,除了能够沿着这条路往上爬再没有其他的选择了。闫宝书想好了对策,如果再往上爬半个小时还没有陆向北的身影,他便下山去,回到农场看看,另外,他下山的时候如果碰上了农场里赶来的大人,那也就意味着陆向北没有回去,他还可以继续跟着他们寻找。
闫宝书继续边走边喊,慢慢的他察觉到了,越往上爬寒气越重,双脚和双手开始有了冻僵的前兆感。闫宝书担心脚上的伤,别到时候陆向北没事儿,自己的脚却因为寒气再来个二次伤害。一想到这里,闫宝书咬牙忍着疼原地跳了几下,试着用运动来活络身体,随后才继续赶路。
闫宝书又往上爬了有十分钟,突然,天空中竟然飘下了雪花。这场雪来的太突然了,更让人烦躁的是,这场雪是由小到大展开的,鹅毛般的雪花片子模糊了视线,闫宝书烦躁的挠了一把已经被冷汗打湿了的头发,随即仰起头用尽全力的大喊着,“陆向北,顾军,你们他吗的到底在哪呢。”
“嗷……呜”
山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声音,继而又是一声。闫宝书愣住了,他浑身汗毛竖起,静静的听着这个声音。
“嗷……呜”
又是一声,闫宝书心里咯噔一声,他听见了,他真的听见了,这个声音正是他担心的那个声音,这是“狼嗥。”
闫宝书脑袋里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原地打了个转,他眯缝着眼睛,想要透过鹅毛大雪看清周围的情况,是否有一双黄绿色的眼睛真透过深夜的漆黑窥视着他,甚至想要伺机而动把他当成今晚的美味佳肴。
闫宝书不能再喊陆向北的名字了,因为这样会把狼招来,可他也不能按兵不动原地等死,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原路返回,希望能够遇上上山来寻找他们的大人。闫宝书咽了咽口水,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之后,他便拽了拽身上捆着棉被的绳子,随后嬲俏的慢慢地往山下去。
闫宝书边走边观察着四周的动静,无奈风声太大,一点有利于他的消息都无法给予。闫宝书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只可惜今儿佛祖歇假出去散心了,没工夫来保佑他这个身陷危殆的可怜人了。
一个非常清晰的声响就在继续闫宝书不远处的地方响起,闫宝书吓的背脊一僵,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努力的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闫宝书额头上刚刚冒出的冷汗还不待滑落便被恶劣的天气凝结在了脸颊上,此时的他眉毛白了,睫毛挂上了一层淡淡的霜,他也是个人,就算活过了两辈子,这也是他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他紧张的有些发抖,可他又不能就此退缩,一旦精神崩溃了,他就再也走不出这片树林这座大山了,这里将会是他的坟墓,兴许连块尸骨都不会让人发现的坟墓。
不能够再耽搁下去了,闫宝书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他迈着看似急促其实并不快的步伐往山下走,或许是闫宝书的精神高度集中,并没有发现来时的山路已经被大雪彻底淹没,直到他走进了一片没有路的树林之后,他才发现,他迷路了。
闫宝书大口喘息着,他来到一棵树下,背靠在上面,以此来确保不会有狼之类的动物突然袭击,除此之外他还可以借此机会来回复体力。闫宝书站在树下,朝黑洞洞的四周看了几眼,忽地一个想法从脑海中闪过,他连忙把带来的棉被拿到了身前,用力撕开被面从里面掏出了一把棉花,随后从兜里拿了瓶酒,先是仰头喝了几口,随后便用酒浸透了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