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没有人轻举妄动,都还在观察,等一个出头鸟。
这两个人手脚皆没有戴着锁链,却被丢到这罪都来。
宁修看着这脚下的黏腻,血混合着黄沙的黏腻,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阿舍尔抿着唇,一边盯着那些投来目光的人,一边小声的对着宁修说道:“看到这些人的手铐脚镣了吗?”
不等宁修回复,阿舍尔又自顾自的小声补充道:“那些手铐脚镣限制了他们的魔力波动,戴着手铐脚镣的他们,对外面的那些人,起不到半点儿危害。”
宁修将目光落在了那些有些已经被手铐脚镣磨损的可见白骨的手腕上,轻轻地“嗯”了一声。
宁修没有问,这手铐脚镣能否取下,可有什么限制。
随后宁修就陷入了沉思,似是在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而阿舍尔也没有说话,只微微上前半步,下意识将宁修护在身后,隔着纱幔,一双黑眸,毫无感情的看着那些对他们有着戒备的人。
察觉到了阿舍尔的动作,宁修神色一顿,到底还是没有给出反应,只是任由了阿舍尔的动作。
“喂,新来的,你们为何没有被戴上锁链。”终于有人做了出头鸟。
宁修在阿舍尔身后,掀了眼皮,眼底不含任何情绪,目光略过人群,精准的落在出声的那个人的身上。
瘦弱不堪,两只手腕都可见森森白骨,甚至那一双手,如果还能称作是手的话。
原本的十指,没了八指。
像是被人用了钝器斩断,骨头处,还参差不齐,还有一些少许尖锐的骨刺。
宁修目光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那个出声的人,在宁修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就浑身一僵。
明明是没什么情绪的目光,却让他冷汗直冒,不敢直视宁修的眼睛,就好似,他若敢看一眼,下一秒,就会有一把刀,贯穿他的胸膛。
他避开目光,在身子好不容易有了点掌控感后,就缩了缩脖子,想低头隐藏在人群中。
可身后抵着腰间的触感,却也让他不敢低头,不敢逃避。
两相为难之下,他浑身冷汗直冒,像极了他失去八指的那一天。
他若低头避开,若说剩下两指也保不住,明儿个,那外头城墙上挂着的,就该有他的尸身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便是日复一日毫无希望的活着,那也是活着不是?
所以,他深吸一口气,就颤颤巍巍的抬了头,目光落在宁修的衣服上。
他还是不敢对视宁修的眼睛,只敢退而求其次的看着宁修的衣服。
宁修在那个人想回避目光后退之时,就看出来了,这个人是被推出来的。
这罪都,亦有生存之道。
都想活着。
原本宁修还有疑惑,将所有的渎神者集中一起,就不怕被联合起来,让罪都失控吗?
便是有手铐脚镣的枷锁限制,但这些人可看着就不是省油的灯。
可现在看来。
操弄人心,着实是有一手。
那目光里的警惕,不是对神灵,不是对外来人,是对着他们身边的人,所产生的警惕之意。
可,到底因何而警惕呢?
是因为数不多赖以生存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