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颦眉,拿起厨房纸,走到柜台边取了一个医院的纸杯,比对了一下杯底与水渍的大小。
“你听到没有!”护士再次呵斥了一声。
时平川没有再说话,他深深看了护士一眼,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病房,而后在众人的注视下,从安全通道离开了这个楼层。
走廊重新变得安静,护士们清理着被时平川打翻的托盘、药剂和笔筒,围靠在走廊上的人群也重新回到各自的房间。
在平复心情后,一个护士匆匆转身,回到这层楼尽头的医生值班室。
她敲了敲门,报了名字,而后门里响起开锁声。
医生办公室里,徐如饴与丁雪阳脸色苍白地坐在一起,紧张地望着来人。
“走了。”护士闪身进屋,“我刚在窗口看着他离开医院大门才过来的。”
屋内的众人都松了口气,丁雪阳几乎是劫后余生般地靠在了母亲怀里——刚才的十几分钟她的心脏一直砰砰直跳,跳得她头晕目眩,几乎快要晕倒。她从来没有见过时平川这个样子,直到现在,她整个人都在微微抖,没能缓过来。
几个护士低声安慰起丁雪阳,徐如饴站起身,“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准备手术了?如果现在打针,是不是最快今天内就可以……”
医护面面相觑,没有人应声。
“哦,我问这个是因为,昨天做检查的那个医生跟我们说过,今天早晨打针,然后——”
“现在这个情况,手术……我们可能也做不了。”坐在丁雪阳对面的医生轻声道,“这个手术比较特殊,还是需要家属签字同意的——我是说,孩子爸爸。”
“医生你刚才也看到了……”
“对对,理解,”医生摘下眼镜,目光微低,“但……有些风险也不应该让医院来承担,对吧,我们是可以负责手术,但这应该是你们家庭内部取得了一个比较一致的意见以后,再过来。而且我看丁女士现在的状态,也确实不太适合手术。”
徐如饴这时才现丁雪阳的脸上几乎没有了血色,她心中一阵绞痛,说不出一个字。
她握着女儿的手,望着房间里的每一双眼睛。
“……怎么会这么难?”徐如饴颤声开口,“为什么……为什么这么难?”
“这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医生望着她,“那毕竟也是一条小生命,你们再考虑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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