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首,用细白的牙齿轻轻咬了下容王的耳朵:&ldo;不许胡闹。&rdo;容王闭着眸子,懒洋洋地道:&ldo;遵命,王妃。&rdo;一行人来到了驿站,却见这里的驿站修得极为齐整,驿站前挂着红灯笼和彩旗,并立着许多侍女侍卫,而不远处,府衙里大小官员陪伴在那里,恭敬地上前,请容王殿下和王妃进驿站中歇息。那知府还诚惶诚恐地道:&ldo;因事出匆忙,不周之处,还请殿下和王妃恕罪。&rdo;容王淡扫了一眼这装饰一新的驿站后,看向这知府,他记得这个人还算是个清廉的官员,只是有些不求上进,而且喜好溜须拍马。顺着这知府往后面看过去,却见是一个通判,一个同知,那同知倒也算是一个有为官员,而那个通判……容王在心底冷笑一声,他搜刮的民脂民膏,怕是都能在燕京城里最繁华的地段买上一片宅子了。不过此时容王倒是也没说什么,左右他这次过来,就是要顺手清查贪腐的,这种事总是要慢慢来,有先有后,最后都要落入他的网中。这边容王挽着阿宴的手,步入这驿站,阿宴那边忙过去后院安顿下来,而容王这边则是接受了几位官员的回禀,无非是说了剿匪的种种情景,那知府上前汇报了自己的战绩,言辞间颇有些自得,小心地看向容王,实以为他会夸赞几句,谁知道容王却一脸淡漠,仿佛根本没听到一般。他是不知道这容王原本就是这种性子,你说再多话,他都不见得给你一个脸色的。也是这知府没见过世面,还以为自己不小心又惹怒了这位年轻高贵的容王殿下,当下是越发诚惶诚恐地低着头,一副听候训斥的样子。谁知道安静了许久后,最后容王扫了他们众人一眼,竟是不喜不怒地吩咐道:&ldo;都回去吧。那些土匪先关在大牢里,不着急,关几天再说吧。&rdo;一句话,把他们给打发了。这么一群人出去后,都觉得后背发凉,那是出汗了,被冷风一吹,凉得刺骨。众人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那通判先说话了:&ldo;这位容王殿下,别看年轻,却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啊,刚才我站在那里,就觉得浑身冷飕飕的。&rdo;另一个知同看了他一眼,轻飘飘地道:&ldo;我倒是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奇怪的。别看这位殿下年纪不大,可是人家九岁就跟着当今圣上戎守边疆,后来更是率兵南征北战,平定南蛮,扫荡羌国。这样的人物自然不是你我能轻易看透的。&rdo;这其中官位最高的知府一直不曾说话,在那里低头沉思,听到这知同的话,忽而冷笑一声:&ldo;这但凡是人,总是有弱点的。只要有心,总能找到。&rdo;这话一出,知同和通判都有些敬佩地看向知府:&ldo;那我们该怎么办?&rdo;知府却背着手,高深莫测地摇头:&ldo;这个,你们稍后便知道了。&rdo;第二天,阿宴一早起来,正在那里帮着容王梳发呢,便接到了外面的传报,说是知府夫人求见。容王此时头发只梳了一半,半边黑发披散在肩头,黑亮洒脱,他望着镜子中的阿宴,淡道:&ldo;这位知府倒是个有意思的,这么快就派夫人上门了。&rdo;阿宴拿着檀木梳,一边帮他梳着头发,一边道:&ldo;那我到底要不要见呢?&rdo;容王笑道:&ldo;见吧。你往日都是在燕京城里,来往的都是京中诰命贵妇,自然没见过这些寻常官宦家的夫人,如今见识一下也好。&rdo;阿宴既得了容王这话,也就吩咐左右,命人将那知府夫人带进来,她自己却是继续为容王梳发,一直到把他打理妥当,这才慢悠悠地去见那位知府夫人。这知府夫人约莫三十多岁,生得富态圆润,见了阿宴先跪在那里行了礼,待起来后,便笑开了:&ldo;看这通体的气派,王妃果然看着和我们这些寻常人家不同,今日个我可算是开了眼界了!&rdo;阿宴见她说话热络,也就随口笑问道:&ldo;本王妃初来此地,倒是不知道这平江城里人土风情,今日见了夫人,倒是可以听听了。&rdo;一听这话,这知府夫人越发来了劲头,便对着阿宴拉扯东拉扯西的,说得极为热络。后来两个人聊了起来,这知府夫人自然问候起两个小世子来,还给小世子带了礼物,却是两块玉佩。阿宴看着那玉佩竟是极好的,只是两个小家伙哪里缺了这个呢,再说这个也不该要的,当下便回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