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宴品着那做工精致的点心,垂眸扫过地上依旧跪着的凝昭容。她还大着肚子呢,虽然不如自己的大,可是跪在那里,也实在是艰难。她眸子里都是惊恐,低着头在那里,可怜兮兮地哀求着,可是皇后根本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在心中无声的一个叹息,阿宴笑了下,淡淡地道:&ldo;这点心味道实在是好吃,往日倒是没吃过这个味儿的呢。&rdo;☆、108|10299814阿宴离开皇后寝殿后,坐着辇车,就这么微合着眸子,想着刚才的事儿。良久后,她终于轻叹一声,对那凝昭容,她心中是既有同情,也有无奈。这人也算是咎由自取了,抛开前世不说,这一世,若不是她非要用什么方子来害自己,何至于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好不容易得了那皇上的子嗣,她还不是被人供在那里?一切全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生生是把自己弄成了皇后娘娘手中的一个棋子,任人捏圆搓扁。这也就罢了,怕只怕将来生下来后,还不知道会如何呢。此时辇车来到了宫门前,却见那里有几个洒扫的宫女。她下了辇车,原本这个时节,应该有宫外的马车来到这里候着的,可是此时看去,却是没有。素雪见此,忙让镜湖去外面询问,阿宴倒是也不急,左右那辇车和马车都坐着闷热得紧,这个宫门前偌大一处,倒是通风凉快,此时凉风习习的,站一会儿倒也舒服。可是谁知道,那几个洒扫宫女中便有一个,提着水桶往这边走过来,待走到不远处时,便跪在那里,怯生生地道;&ldo;敢问贵人,可是容王妃?&rdo;阿宴微怔,却觉得那声音似曾相识,再看过去时,也觉得这宫女面容是见过的。她不由挑眉,轻轻地道:&ldo;你是何人?&rdo;那宫女跪在那里,哭泣道:&ldo;王妃娘娘,你自然是不记得我了,可是我却记得你的,我们小时候可是见过的啊!你可记得幼时你我在宁王府中相遇?&rdo;阿宴仔细辨认,骤然明白过来:&ldo;你,你是永福郡主吧?&rdo;对方连连点头:&ldo;是了,我曾为永福郡主,可是如今已经贬为奴婢,在这宫中做粗实活计。&rdo;阿宴低头间,已经想起来了,这永福郡主的父亲左贤王当时是帮着三皇子的,是以后来败落后,左贤王兵败于容王,就此自杀,于是这永福郡主就被容王带到了容王府中,做粗使丫头。不曾想,这一世,这永福郡主竟然去的不是容王府,而是这皇宫之中。她低头看着她那几乎要磨破的鞋子,又看她那张已经丝毫看不出昔日嚣张的脸庞,不由一个叹息。此时此刻,若不是她说起,任何人都无法想到她竟然是昔日娇生惯养的左贤王爱女永福郡主吧?那个永福郡主,昔日可是跋扈到了连公主都不看在眼里的。阿宴心中叹息之下,难免有几分怜悯,不过若说起来,此女之父算是死在容王手中,也算是杀父仇人了,况且小时候这个永福郡主还把她和永湛推下水去呢。永湛今世把她放在宫中做粗使宫女,自有他的道理在,她断没有去贸然帮一个永福郡主的道理。是以她也只是怜悯地扫过一眼,吩咐左右道:&ldo;传令下去,以后不可难为这位宫女。&rdo;说着这个,恰好此时马车到了,她就在素月的扶持下往马车方向走去。谁知道恰在此时,那永福郡主眸中忽然迸射出难以言喻的仇恨,她咬着牙道:&ldo;都是永湛害死了我父亲,我恨你们!&rdo;话音刚落,她就直直地往阿宴撞过去了!阿宴回首间,却是惊了一跳,只见那永福郡主红着眼睛,跟条恶狼一般冲过来。一旁素雪和润叶都在呢,哪里能让她得逞呢,当下上前一脚把她踢开。可怜这永福郡主被正好踢中了胸口,人也就如同麻袋一般飞向一旁,然后重重地落在地上了。这润叶果然是个有功夫的,这一脚下去,可是不轻。这永福郡主狼狈地倒在那里,嘴里都流下血来,她满怀忿恨地看向阿宴,脸上都是狰狞和仇恨:&ldo;永湛害死了我爹爹!你们还把我放到宫里干粗活,让我受尽屈ru!我恨你们,我恨死你们了!你不是勾搭了永湛吗,我要杀了你,让你生不成那孩儿,我要让永湛后悔!&rdo;一边说着,她一边狼狈地咳嗽着,这一咳嗽,都是血。此时周围的太监还有侍从宫女都匆匆过来了许多,一时众人将那永福郡主隔开,拖起她来将她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