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内殿都是命妇王妃公主等,一个个骤然见了皇上,此时也只好上前跪拜。阿宴本来哄着小世子,这边已经快哄睡了,可是骤然被这仁德帝惊扰,于是那小世子又委屈哭将起来,直哭得满脸通红,瞪胳膊踢腿儿。这也不能怪这小人儿,原本好不容易要睡着了,却忽然被这声音吵醒,他也着急委屈。子轩这一哭,双胞胎兄弟连心,于是子柯也跟着哭了。在场的这两个小世子哭了,那个爱哭的明竹公主哪里甘落人后,于是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只不过明竹公主体弱,哭起来犹如小猫哀鸣一般,倒是被那两个小世子震天响的哭声掩盖下去了。阿宴无法,只好一边跪在那里,一边柔声哄着他。珍妃也蹙着眉,无奈而温柔地哄着竹明公主。仁德帝目光扫过阿宴这边,看着那三个哭作一团的孩子,蹙眉道:&ldo;这到底是怎么了?&rdo;而容王呢,见此情景,则是直接大步过去,从奶嬷嬷怀中接过了哭着的子柯,皱眉道:&ldo;怎么哭成这样?&rdo;他目光扫向软榻,淡声问道:&ldo;即是困了,为何不去内室歇息?&rdo;此时皇后已经从凤座上下来,跪在仁德帝面前,哀声道:&ldo;求皇上恕罪,今日臣妾监管不力,竟然出了这等大事。&rdo;仁德帝肃着一张脸,沉声道:&ldo;说清楚,到底怎么了?&rdo;他这种语气,已经是极为不悦了。皇后一时泫然欲泣,低声道:&ldo;柔妃今日在这百日宴席上,忽而尖叫,口称腹痛,臣妾看过去时,却见她下面已经流了鲜血。臣妾已经命人见她抬到内室安放,御医此时正在救治。&rdo;仁德帝眯眸,冷道:&ldo;好。&rdo;话音落时,却见御医脸色苍白地从里面走出来了,见了仁德帝,忙跪在那里,惶恐地道:&ldo;皇上恕罪,臣实在是无能为力了。&rdo;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都变了。虽则是早就知道,可是如今确切地明白,柔妃肚子里这一胎保不住了。现在仁德帝除了那位生来体弱的竹明公主,眼瞅着只有皇后和柔妃肚子里的这一胎,因竹明公主乃是女流之辈难以承继大统,是以大家难免猜测,不知道柔妃和皇后肚子里的,是男是女,若都是男儿又如何。而如今,这柔妃肚子里的这一胎,就这么流掉了,这下子,可是一下子落空了。于是皇上得到一个皇子的机会,就全部落到了皇后的身上。一时之间,大家不由看向了皇后,却见皇后低着头,眸中湿润,仿佛在为柔妃娘娘发生这种事感到痛心万分。仁德帝皱着浓眉,冷道:&ldo;到底是怎么回事?&rdo;他的声音里,已经掺了冰冷。其实他并不是轻易会发怒的地方,平时看上去总是沉稳温和的,只是一言一行间,便有其威严。可是如今,他语气变冷,仿佛一下子带了昔日沙场之上的冷肃,这样的一个帝王,所有的人几乎都噤声,不敢多言。当人们的目光全都投注在那个御医身上的时候,御医跪在那里,颤着声音道:&ldo;回禀皇上,柔妃娘娘小产,以臣之间,应是本就胎相不稳,如今又凉寒侵体,这才导致小产的。&rdo;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将注意力放到了那句&ldo;凉寒侵体&rdo;上。而此时此刻,阿宴抱着子轩,容王抱着子柯,这两个娃儿一直哭闹不休,嘶声裂肺,哭得脸红脖子粗的,看起来对此时的情景极为不满。一旁的小公主,也是小猫儿一般呜呜呜地哀鸣着,这三个娃,哭得有高有低,此起彼伏,真是好不带劲。仁德帝拧眉,淡道:&ldo;永湛,你带着王妃先去一旁将孩子安顿好。&rdo;说着,又吩咐珍妃道:&ldo;你也先回宫去吧,照顾好竹明公主。&rdo;一旁皇后听到这话,跪在那里,哀声道:&ldo;皇上恕罪,今日是臣妾无能,没有保护好柔妃,以至于使得皇嗣惨遭构害,使得柔妃小产。只是今日大殿之上,所有人等,都有谋害柔妃的嫌疑,还望皇后明鉴。&rdo;她一说这个,别说别人,就是容王都皱了眉头。很明显,她的意思,竟然是直指阿宴也有谋害柔妃的可能。众人不约而同看向阿宴,再看看她怀里的那个可爱的小世子,一时不免想着,若说这容王妃要害柔妃肚子里的孩子,还真有这可能。毕竟,若是皇上真得没有子嗣传承大宝,最终受益人是哪个,一切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