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一个看上去要和她谈谈《哲学的贫穷》的男人,在一脸谆谆严厉之时,竟然陡然低首亲了自己。
她舔了舔唇,抬眸看着他,两个人距离太近,呼吸就这么交错缠绕着,他背着光,身后便是松树缝隙洒下来的阳光,脸部轮廓被堵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山风裹挟着清凉的风,发丝轻扬,有那么几丝被撩在了他轻抿起的唇间,于是她便看到,他薄薄的唇,很动人。
这是刚才触碰过她的唇,她唇上还残留着上面的温度。
她睫毛颤动间,目光便落入了他如墨一般浓稠的眸中。
视线缠绕间,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如柿子汁一般的清甜。
陆守俨视线牢牢锁着她的唇,看着她舔唇,他眸色变深:“你在吃什么?”
他这么说话的时候,清冽的甜香萦绕。
初挽动了动唇,低低地说:“柿子。”
陆守俨:“好吃吗?”
初挽睁着有些湿润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特别好吃,甜。”
陆守俨在她的注视下,缓慢地俯首下来,在他的唇即将贴上她的时,他看着她的眼睛,低声解释道:“我说我们结婚后不着急,没别的意思。”
初挽:“我知道。”
陆守俨终于贴上她的唇,这一次,他试探着轻吮了下她柔软的上唇,之后是下唇,缓缓地含住。
初挽便觉得,自己的唇化为了清透的柿子冻,被他吮住,酥麻感袭来,她的呼吸乱了,整个人仿佛都不是自己了。
陆守俨在浅尝过后,再次撤回了,他的脸贴着她的,轻轻摩挲着。
微凉的风中,初挽能捕捉到男人过于克制的呼吸。
之后,他用修长有力的大掌轻揉着她的后脑,过于怜惜地抚着,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隐忍:“你还小,我怕对你身体不好,也不想让你太早怀孕。”
初挽茫然,并不太懂他的意思,她只是有些渴,便无助地张了张唇。
陆守俨看着她失神的样子,垂下眼帘,隐下眸中复杂情绪。
他太知道自己的心事,只是因为她小吗?
当然有,但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他以前给人介绍初挽,给人说这是他世交家的侄女,而她也曾被认定是他未来的侄媳妇,现在他用自己年长的阅历来诱哄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用自己不动声色的深沉来得到被预计是他侄媳妇的女人。
他哄着她,亲她的唇,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如花朵一般含苞待放羞涩欲滴。
这是一件如此不耻的事,但他就是做了。
这都没什么,他并不在乎。
有些隐秘的情绪只有自己能懂。
这里是永陵,这里住着一个在初挽婚姻上拥有绝对权威的初老太爷。
永陵是他曾经遥望却无法靠近的地方,而老太爷是那个曾经把他钉死在长辈身份上的人。
他被禁锢,被世俗伦理、被陆家儿孙的担当、也被父亲的期待禁锢,画地为牢,站在肃穆神秘的佛堂门槛外,看着他曾经捧在手心里的宝宝被放在佛祖供桌上,成为他贪恋却不能得的圣果。
而现在,被寄予厚望的挽挽,被看作初家唯一继承人的挽挽,被自小悉心磨练要成为初家希望的挽挽,因为他一个浅浅的吻,有些无措地羞涩着。
没尝过禁果的少女,浑身散发着甜美的香,让男人心底深处所有隐晦不可言说的邪念骤然膨胀。
他闯入了肃穆的佛殿,偷吃了供奉在佛前的鲜果,那是充满禁忌的亵渎,于是在他如潮的渴望之下,还残存着无法言说的隐秘罪恶感。
陆守俨就这么望着初挽,心底生出的渴望被压平,却又被她眸中氤氲的水汽所点燃。
偏偏这个时候,初挽却道:“你喜欢亲我吗?我觉得这样亲亲挺好的……”
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些恶作剧式的渴望。
陆守俨微吸了口气,墨中波澜微起,他哑声道:“挽挽喜欢我亲你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