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低首,恭敬而愧疚:“对不起,太爷爷,我让你为我担心了。”
太爷爷已经年纪很大了,他经不起任何风浪打击了,他所求的,只是想安心看着自己嫁入陆家,想着她一个孤苦伶仃的弱女能得到陆家的庇护,这样他也走得安心。
结果,她竟然让太爷爷看到了这样的照片和信。
这无疑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太爷爷脸上。
初老太爷:“挽挽,其实对于这件事,我并不意外,我也并不担心。人活这一辈子,总归会遇到一些预料不到的难题,我也从来不想着你能一帆风顺。”
“所以比起这些问题,我更想看到,我的挽挽是怎么解决这些问题的,对我来说这才是更重要的。”
初挽:“太爷爷,我当时既然选择了他,自然有我选择的理由,我相信他的品行,也相信他有担当有责任,他更不可能脚踏两只船。这是他之前处过的对象,他们只见过三次面,其中两次还有长辈在场,他给对方写过的信,也都要给我看,我觉得在这点上,他坦坦荡荡,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继续道:“在没有什么事推翻我的判断之前,哪怕今天我看到这封信和照片,我觉得,我依然可以继续相信他,毕竟,他和我即将结婚,他不至于做出这种事,他犯了错,就是陆爷爷也饶不了他。”
她这么解释着的时候,抬头,却见老太爷只是深深地看着她。
初挽顿时窒息。
老太爷叹道:“你为了这个男人,已经方寸大乱,要替他解释了吗?”
初挽明白了。
昨天,太爷爷看到了那封信,但是因为陆守俨来了,他没提,而是不动声色地试探。
试探之下,陆守俨什么都没说,他依然保持着沉默。
他给足了陆守俨面子,也给了自己重孙女面子。
但是就在昨晚,她却放纵地和那个男人卿卿我我,沉浸在情爱之中,全然不知太爷爷的忧心忡忡。
现在,老太爷要的不是她的解释,而是陆守俨的解释,她来帮陆守俨说话,老太爷无法接受。
初挽低头,跪在了初老太爷面前:“太爷爷,对不起。”
初老太爷看着自己重孙女,终于道:“挽挽,太爷爷不是那种保守的老封建,也不是要逼你什么,你想嫁给他,可以,我不会阻止。但是你要知道,这封信已经把我们的脸面丢尽,也把我们初家的尊严踩在了脚底下,你要嫁给他,那你就处理好这件事。”
他苍迈的声音带着颤声,望向远山的眸中充斥着难以言喻的痛:“至少,你要让我看到,你并没有为了一个男人就要抛弃一切不顾脸面!”
初挽低着头,哑声道:“我知道,我会处理好。”
初老太爷:“挽挽,我要你记住,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财是损人利己,气是无烟火炮。我栽培你这么多年,养了你一身才学,不是让你去一个男人面前以此邀宠乞怜,更不是让你去和别的女人争风吃醋。世间这些七情六欲儿女情长,你能走进去,也要学会走出来。”
初挽死死地抿着唇:“太爷爷,我明白,我会给太爷爷一个满意的答复。”
她顿了顿,眼前有些恍惚,之后,她听到自己用极其冷静的声音道:“如果不能,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看他一眼。”
初老太爷给陆老爷子打了电话,帮忙把初挽接过去城里,参加政治辅导班。
因为陆守俨出差外地了,陆老爷子便派了陆守俭和冯鹭希过来,把初挽接过去,直接就把她安置在冯鹭希那里。
毕竟再过几个月就结婚了,现在住在冯鹭希这里,回头陆家从冯鹭希这边迎娶,看上去也像那么一回事。
冯鹭希带她去看过新房,新房安置在四合院里的东厢房,重新刷了一遍大白,至于家具,置办了一些老家具,也打了几件新的,各样物什齐全,家电也都配备好了,电视机是日立十四寸彩电,收录机是夏普双喇叭,一切都是当前最好的标准了。
初挽看着这一切,只觉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