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嘛,老太爷就是外来户,以后老太爷不在了,初挽一个外姓,又是嫁出去的,咱们村的宅基地肯定不能给她。”
三舅叹了一声:“如果没人要,就得充公了,那就可惜大了!留着这宅基地,还有地里的庄稼,逢年过节,我还能给老太爷上上坟。”
初挽听着,道:“人死了就死了,还管什么上坟不上坟的。”
旁边三舅妈一听就瞪眼睛了:“瞧瞧初挽说的这话,大逆不道的,传出去让人笑话,成什么体统。”
初挽:“看看山上那里还埋着皇帝的,年头久了,还不是那样,哪个放羊的孩子上山没在人家坟头撒过尿?”
她这么一说,两口子没话说了,只能道:“那可不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自然说不出,反正就是不一样。
初挽也就不理会了,别说太爷爷身后也没什么东西,就算有,也不至于便宜了他们,一分钱便宜都不给他们沾。
三舅妈看到初挽那边桌子上的书:“初挽你这也是打算考大学是吗?”
初挽点头:“是。”
三舅妈:“可你基础差,高中也没正经学过,哪那么容易考大学呢!”
初挽:“我数学是不好,不过凑合着试试吧。”
三舅妈:“你啊,都要嫁人了,当初学习又不好,考什么大学!我们家陈蕾,以前学习就好,去年那是没办法,发烧感冒耽误了,就这,她也就差几分就能上大学了,这不,今年憋把劲儿,我估计就考上了。”
初挽:“那挺好的,提前恭喜表姐了。”
说完,初挽干脆起身,不理了,径自忙自己的。
老太爷迷着眼,也昏昏欲睡,于是三舅两口子就尴尬了,当下对看一眼,直接出去了。
入了夏后,街道井台上人多,老头老太太扇着蒲扇,大姑娘小媳妇的也都在这里纳鞋底子乘凉,说闲话的自然多。
大家看到三舅两口子,也就问起来陈蕾参加考试的事。
三舅妈:“反正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蕾蕾学习好,去年就是感冒耽误了,我看今年准能成。”
三舅倒是谦虚:“也不好说,反正蕾蕾说挺有把握的,咱也不知道准不准,等回头考完了再说呗。”
两口子这么说着话,不知道怎么提起来初挽。
三舅妈笑了:“我记得初挽以前上学那会儿,学习不怎么样,特别是数学,学得稀里糊涂,高中都没正经读,这不,人家现在也闷在家里,整天勤快念书了,我瞧着,初挽就是和咱们普通村里人不一样,人家可是要嫁进城里的人,怎么着也得考上大学吧!”
旁边人一听,就不太想接这个话茬,谁都知道现在初挽要嫁进北京城了,以后有个事也许还能帮衬着,没事干嘛得罪人?
唯独旁边二舅妈听这话,也就跟着起哄,一边拿针在头发上擦了一把,一边噗嗤笑着说:“瞧初家那女婿,听说是军官,现在转业了,直接当了大官!嫁进这种大户人家,不考个好大学都说不过去,咱就等着看看,人家怎么变成金凤凰!”
三舅妈顿时得意起来,笑道:“怎么着也比我们蕾蕾强,人家有城里女婿帮衬着,咱没法比,没法比!”
这些话,自然传到了初挽耳朵里,也有人替初挽打抱不平,村长直接过来说:“陈家就是惦记着你们这宅基地呢,实在不行,我先敲打敲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