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收敛了情绪:“你可以和我说一些我父母的事情吗,什么都可以?”
陆守俨:“其实我和你爸接触并不多,就我印象中,他过来我们家也就两次。”
他顿了顿,便记起来初挽父亲在协和医院的情景,那是他见到初挽父亲的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
他低声说:“以后慢慢和你说。”
初挽:“嗯。”
因为结婚的缘故,初挽的阿拉伯语学习请了几天假,她先过去学校,和授课老师说了一下,授课老师给她指点了,留了作业,让她可以回家自学。
不过到底涉及到一些专业书籍,初挽去了一趟新华书店,根本没有,陆守俨见此,便又打电话找人问,最后终于知道华侨书店有。
这天,天阴着,他不敢耽误,匆忙带着她过去华侨书店的内柜,总算买到了。
从华侨书店出来,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陆守俨松了口气地道:“能买到就好,不然真怕耽误你功课。”
初挽:“也没什么,回头补上就行了。”
一时忍不住看他一眼,他可真是操心,操心她年纪小不敢碰,操心她学业怕耽误。
他也只是比自己大八岁,结果简直比当爹的还尽职。
当想到这里的时候,她心里竟然泛起一种说不出的异样。
她想,自己对婚姻,或者确切地说对爱情的需求可能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
她从小什么都没有,只有老太爷,老太爷能给她的是有限的,她很贪心,就是想要更多。
而他,恰巧能满足她一切的渴望,关于亲情的关于爱情的,能把她心头所有的缺口都密不透风地填满,给她许多安全感。
这时候,陆守俨正陪着她走下台阶,他感觉到了:“嗯?”
初挽笑道:“其实,我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陆守俨:“什么?”
初挽眼神扫过附近,旁边紧挨着一处胡同,基本没什么人,只有胡同旁边一个摆旧书摊的,用一把大破伞支着。
她眼神飘向一旁,低声道:“没什么。”
说完径自下了台阶往前走。
陆守俨微挑眉,也就跟上她。
初挽打着伞,路过那旧书摊,很有兴致地在旧书摊那里看了看,她倒是看到几本感兴趣的书。
前些年破四旧,很多年代久远的书都烧了或者毁了,现在很多人家也不当回事,都被“喝街”的收了来,喝街的会对这些书分类,有一些就流入了这种街头旧书摊,这种书一般进价非常便宜,就是当废品收的,然后几毛钱一本卖。
初挽拿起一本书来,是一本《崇文集》,是宋代思想家张载的,关学创始人,她翻了翻,却发现那本书已经被水淹过了,纸页皱巴巴泛黄,当下有些失望,便不太想收了,打算起身离开。
谁知道这时候,有个人跑过来,抹了一把脸:“你这太坑人了,这本书里面缺页!”
那人穿着中山装,戴着眼镜,看上去约莫四十多岁,应该是个文化人。
摊主一听:“怎么了,谁坑你了?”
中山装黑着脸:“我一块钱买这书,也算是花了大价钱,结果可倒好,这里面缺了四五页,这让人怎么看?”
摊主好笑:“你当这是新华书店,还给你保质保退?这本来就是旧书摊,旧书摊,你瞧瞧,这种旧书摊,你指望什么?自己不看好了,赖谁?”
中山装无奈:“那也不能缺好几页,你看看这里面?”
说着,他翻着那书:“这里面倒是夹着几页,根本不是这书里面的,张冠李戴,根本凑不齐,这个关键地方也缺了东西,没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