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爷越发羞愧,几乎无地自容。
那件康熙粉彩是他打算上第二天封货交易的,没想到就这么输给一个小姑娘了。
最让他难受的是,他但凡刚才说个价,也不至于一分钱不挣就这么亏着吧!
如今看来,自己到底是托大了,以至于输了一个精光!
addocks扫向初挽:“这位小姐,我们刀先生说了,那个瓶子是你的了,需要我派人送到府上吗?”
初挽道:“还是addocks先生敞亮,送到府上就不必了,只是这物件大,麻烦帮我包装下。”
addocks略扬眉,看着初挽。
初挽道:“用盒子包装吧,里面最好放点棉花或者泡沫什么的,防摔,再用绳子给我拴起来,这样拎着方便。”
旁边一众人等,看得真服气,心想这小姑娘到底知不知道,这可是宝香斋大老板后面的第一助理!
addocks默了默,却是颔首:“孙二爷,愿赌服输,该怎么办怎么办,这是规矩。”
众人看了,不免赞叹连连,宝香斋就是宝香斋,关键时候出来主持公道。
addocks都这么说了,孙二爷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认栽。
不过认栽之余,他打量着初挽,突然想起一件事:“小姑娘,我问你,那豇豆红笔洗,你说说,你为什么说是民国仿?”
他突然这么一问,在场所有的人都是一愣。
这是哪一出?
孙二爷现在却是终于醒过味来了,她之前说是民国仿,自己理所当然认为她在胡说。
可是现在,现在他明白了,这小姑娘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那——
他想起这边的规矩,如果是假货的话,要双倍赔款,而且永远不能再踏入宝香斋!
在这个顶尖的古玩圈子里,赌输了不可怕,毕竟再大的行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但是被宝香斋给拒之门外,那就等于被这个圈子给拦外面,那他以后就彻底没法玩了!
他陡然间意识到这个,盯着初挽:“到底为什么是民国仿?”
他这一问,所有的人都看向他,大家不免疑惑,这又是哪一出?
初挽见此,也就道:“孙二爷,今天我们既然打了交道,我看你也是一个愿赌服输的人,在这里,我夸你一声气量好。既然你有这气量,那我就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她原本是想用这豇豆红笔洗民国仿一事逼出来孙二爷的康熙粉彩,不过现在粉彩已得,她也犯不着再谋算哪个了。
孙二爷皱眉:“行,你说。”
初挽:“豇豆红出现于康熙晚年,以铜为着色剂,光绪时期开始出现仿品,延续至民国时候,同泰祥大量仿制,孙二爷见多识广,同泰祥的仿品想必见过吧?”
周围人听得这话,都认真起来,要知道这年代,能张口说出这些典故的,那一定是有些来历。
孙二爷咳了咳:“自然是见过一些,豇豆红的辨别,一看底釉的颜色,二看胎骨的年代,三看落款,四看分量。”
初挽:“二爷可以拿出那豇豆红,看看分量?”
周围人一听,全都纳闷,有人就怂恿孙二爷拿出来豇豆红看看:“左右你也不是要卖,对吧,让我们开开眼。”
孙二爷犹豫了下,到底是拿出来,打开盒子,重新放在桌上。
大家一见到那豇豆红,全都围过去看稀奇,一时赞叹:“这色,真好,所谓红似海棠初放,又如桃花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