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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挽看着张育新,道:“张师傅,我相信现在你能够明白,我要的是什么。”

张育新点头:“明白。”

至此,初挽没再说什么,刀鹤兮也没说什么。

对于这样一位师傅,两个人都可以放心了,并不需要太多言语了。

初挽再次交待了易铁生几句后,也就和刀鹤兮打算离开,他们已经不打算再等着下一批了,他们对于张育新有着足够的信心。

当他们的车子缓缓地消失在窑房外荒芜崎岖小路上时,彭秀红喃喃地道:“那,那意思是我们以后都继续干了,是吧?”

胡窑头咧嘴笑起来:“对对对,不但继续干,而且咱们工资都涨了,涨了两成呢!”

他高兴地伸出两个手指头:“咱真是遇上贵人了!”

他当然知道现下的情况,经济体制改革,所有的人都被逼着往前冲,一口气都不敢喘,像初挽这样的老板,在景德镇可真是少见。

彭秀红想起这些,面色也有了喜色,她看向张育新。

但是张育新依然僵硬地站在那里,望着远去的车子,那车子已经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他转过头,看向不远处正丈量厂房的易铁生,之后走过去。

“这位年轻姑娘很懂瓷?”他声音有些僵硬,不过到底是问起来。

易铁生正琢磨着厂房修缮问题,听到这个,看向张育新,之后点头。

张育新:“她是做这一行的?”

易铁生这才停下手中动作,看向张育新,道:“不是。”

他看到张育新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流露出失望和惊讶。

显然,这么年轻一个姑娘,竟然能一口说出他那件鹦哥绿的缺憾,这让他想不通。

易铁生望着张育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上你们这家窑房?”

张育新摇头。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确实蹊跷,毕竟在景德镇,那些曾经挂靠在各大国营窑厂下面的私人作坊太多了,这样的窑房也数不胜数,绝大多说都要被淘汰了。

为什么易铁生竟然找上他们,且抛出了很诱人的条件,答应了他们所有的要求。

易铁生:“是她让我找上你的。”

他口中的“她”自然是初挽。

张育新困惑:“为什么?”

易铁生道:“你学了一身手艺,应该知道你师从何人吧?”

张育新微诧,皱眉看着易铁生。

之后,陡然间,他意识到了什么,神情大震,嘴唇微颤:“她,她姓初?”

他听到别人叫她初挽,但他并没有意识到,她的姓氏就是初。

毕竟,那只是他拜师之时,师傅在暗黑的窑房中让他偷偷跪过的牌位,是他师傅口中偶尔叨叨的过往。

易铁生点头,之后淡淡地道:“王永清是初家老太爷一手调理出来的得意门生,而你是王永清唯一的弟子。”

他正色道:“所以你知道她为什么找你了。”

对于初挽来说,即使这家窑房不挣钱,她也要让它保留下来,让张育新一直做下去。

初挽和刀鹤兮坐车前往南昌,汽车轮胎倾轧过坑洼的小路,初挽再次感到晕车的不适。

其实这几天在景德镇,她偶尔坐车时,都有这种感觉,包括过去窑房,闻着那釉料的味道,里面氧化铜的气息,都让她感到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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