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当然是赋予文物市场价值,让文物回归商品的属性,进入流通商品的范畴。如果大家都知道这东西值钱了,十块八块二十块,都可以,只要有利可图,谁不愿意好好收藏着!”
一时就有以为文物局工作人员嗤笑:“你意思是,保护文物不靠文物局,不靠文博系统专家,倒是要靠那些铲子?那些不懂宋元明清,就知道挣钱的铲子?”
初挽:“不然呢,靠谁?难道不是他们从农村的猪圈里鸡窝里把那些破烂收过来,送到了保定雄县的大集上,送到了潘家园,之后又流到了古玩店文物商店,甚至走到了博物馆里?走街串巷,用自己的眼睛筛过每一个农村的,难道不是他们吗?”
那工作人员便笑了:“他们不就是图钱?一个个油滑奸诈,这还给他们歌功颂德了?”
初挽:“我们的邓同志说了,不管黑猫白猫,能捉老鼠的就是好猫,不管他们原始的驱动力是什么,但是他们就是愿意,把这些文物搜罗出来,放到集市上,一件古玩,从大头针倒成坦克,从保定雄县走向世界。在这个过程中,每一双试图牟利的手,都是铸造这件古玩辉煌的推手。”
工商局的同志听说这个,已经听下去了:“你说的,这已经是违法犯罪了。”
初挽看着这位同志,道:“文物流通是一种客观社会需要,如果现行的法律法规无法满足这种需要,那是不是可以考虑,是法律法规出了问题?”
这话实在是狂妄放肆到了大胆,只听得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气。
要知道,先行的文物管理办法,这是已经执行了许多年,是从未变过的。
初挽这句话,已经直指如今的法律法规,直指指定出这个政策的领导人了。
所有的人都看向范文西,范文西是文博系统最德高望重的专家了。
初挽年纪轻轻,如此嚣张,大家总觉得范文西会说些什么。
胡经理也是望着自己师傅。
范文西在众人的目光中,半晌没说话,最后,他望向了初挽。
沉默了很久,他终于呵呵一声,苦笑着道:“这是一个全新的时代,也许总该有些变化。”
至于具体怎么变,该怎么办,他也不知道,那也不是他能说明白的。
他毕竟老了。
这次的会议初挽算是一鸣惊人,会议结束后,她的一些言论被新闻记者报道,发表在了重要文博刊物上。
结果才几天功夫,竟然有不少读者写信,纷纷提出自己的想法,也有一些文博系统工作者表示支持,当然更有持反对意见的。
这么一来,可谓是我一石激起千层浪,文博系统内部开始了关于文物管理走向的大辩论,很快工商部门文物局已经政策制定相关部门的专家也都牵扯在内。
初挽一战成名,现在在学校里,都有人表示要采访,陆建昭更是激动,要走关系门路采访她,问她问题,给他的报纸打一下知名度。
对此初挽一概拒绝,她和岳教授商量过,现在基本没什么课程了,只是写论文,论文可以电话沟通,实在有问题再过去学校找岳教授,其他时候统统闷在家里。
反正家里有黄姐做饭照料着,她生活得很悠闲舒服,在家看书写论文,偶尔去一趟图书馆,或者去公园散散步。
陆老爷子从陆建昭那里听说了这事,他很不高兴,直接给王同志打电话,据陆建昭说,当时陆老爷子直接说了:“我们挽挽可是怀着身子,双身子,我们挽挽不能生气,让我们挽挽去参加什么会,那些老古板万一把我们挽挽气坏了怎么办?”
老头子就差拍桌子了。
初挽听着,先把陆建昭说了一通:“你干嘛要把这事说给老爷子听?你不说他不就不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