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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先生便笑了:“难道初小姐又要说,这件竟然也是宣德的?还是宋朝的?”

初挽:“我只能说,莫先生说这是清雍正仿,这年份断错了。”

莫先生毫不犹豫,大笑:“若是别的,我看错了,也有可能,但是这清朝仿钧窑瓷,在我眼中过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我是万万不会看错,这不可能是真正的宋代钧窑!”

众人见他说得铿锵有力,自然请教。

莫先生便拿了那细颈瓶,引经据典,开始讲起来,众人听得连连点头,也有人提出疑惑,莫先生便和人争论起来,最后大家全都被说服了。

于是最后,连在场其它几位古玩老手,也都纷纷赞同,这果然是一件雍正仿了。

莫先生看了眼初挽:“说起来,我到过大陆,大陆的故宫博物院就有一件雍正仿钧窑紫红釉鼓钉洗,那物件还是仿得真不错,就连钧釉中的蚯蚓走泥纹都分毫不差,让人叹为观止!这件,如果不是遇到我,必然让人打眼了,误以为这是真正的钧窑了。”

他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初挽自始至终沉默地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众人见此情景,知道这莫先生应该是说对了,便客气地安慰初挽几句。

毕竟这物件如果是真正的宋代钧窑,那便是价值连城,如果是雍正仿钧窑,那自然也值钱,但到底不是那么稀罕了。

明报编辑更是笑着说:“初小姐,你和莫先生今日两个人各胜一筹,算是打了一个平手,你年纪轻轻,在古玩上能有这个造诣,实在是了不得了。”

初挽:“先生客气了,不过,这物件,确实不是雍正仿的。”

夏大师其实对初挽颇为看好,听这话,便问:“为何?”

初挽:“因为有底款在,大家看看底款就是了。”

刀鹤兮给addocks一个眼色,addocks上前,上手了瓷器,准备揭去底款。

莫先生一个嗤笑,道:“就算有底款又如何,雍正仿的,既然要仿得像,自然是要落宋代钧窑的底款,如果我等被这么一个底款给蒙骗了,那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刀鹤兮见此,道:“莫先生,大可以稍等片刻,看看底款。”

莫先生语气嘲讽:“那我们就欣赏下,这雍正仿的底款,是如何精妙绝伦。”

当着大家的面,addocks将上面的贴纸揭去,又用湿布擦拭过后,交给了刀鹤兮。

刀鹤兮接过来,将那底款展示给大家看。

所有的人都凑过去,好奇地看。

莫先生坐在那里,好整以暇,并没着急看,他是以不变应万变。

而当人们看到那细颈瓶上的底款时,脸色便变得格外微妙。

所有的人都盯着那底款看了半晌,之后,颜色各异,面面相觑,最后,终于有人觑了莫先生一眼。

莫先生从开始的笃定,到后来的疑惑,再到莫名。

他额头抽动了下,也凑过去,口中道:“这底款便是伪造得如何高明,这也不可能是真正的宋代钧窑,这只能是雍正仿——”

他话说到这里,顿住了。

他盯着那底款,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因为他看到,那底款上赫然用红双圈蓝字篆刻着一行字。

“瓷语1986”。

《明报月刊》刊登了一篇文章,题目是“来自中国的一行诗”,这篇文章用几乎是平铺直叙的语言,讲述了笔者接触初挽所见识的一切。

这篇文章一出,香港文化圈为之惊叹震撼。

如果把这件事放在更大的时代背景下,此时的港人认为大陆是落后的,对于落在纸面上的回归带着一种微妙的担忧感。

但是初挽以不同于香港名媛的遗世独立,犹如天空流动着的一片云,赫然出现在港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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