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那象牙席后,她也没太声张,就这么仔细地收起来,放到箱子底下。
谁知道将来呢,也许哪天她就捐出去,捐给博物馆,也许自己留着,开私人博物馆的时候当成个宝贝。
至于卖,肯定是不舍得卖了,毕竟这世上估计就这么几件。
接下来,初挽闷头在家里开始捡碎瓷片了,大部分是两毛钱的,不过也有六毛的,甚至有八毛的,有几个特别出彩几乎整块的,她甚至给到了三块钱!
反正好的她就可着劲儿给钱,给钱多了,那几个喝街的也都兴奋,特别急切地帮着搜罗。
她明白,等过去这一阵,大家都醒过味来,不少人就会来捡瓷器了,到时候她未必能捡到好的,所以凡事都要吃头一份。
而就在这种疯狂的瓷片搜集中,她搜罗了五花八门的各种瓷器,有些是明初的,有些是后来的,斗彩,甜白,黄釉,各种名贵品种几乎应有尽有。
最让她心花怒放的是,上面很多都是带着字的!
这种碎瓷片上的一个字,搁以后拍卖会上,就足足价值上万了。
除了明朝的瓷器,她还发现了一件汝窑花口盘的碎瓷片,足足巴掌大大碎瓷,胎质细腻坚硬,光泽温润如玉,釉面滋润柔和,通体纯净如玉,看着甚至有一种酥油的润感。
初挽拿到这件,自是如获至宝,看得爱不释手。
要知道,有些名窑上等精品,世间少有,那断裂的瓷胎间都仿佛流动着几百年前手艺人的灵魂,就这么沉甸甸地摩挲在手中,都颇为欣慰喜欢。
这个时候,恰好易铁生从景德镇回来了,正要和她报告下现在釉里红烧造遇到的问题,要知道釉里红是用氧化亚铜做着色剂,但是氧化亚铜在高温时就挥发了,一旦挥发,瓷器就成了白瓷,可如果温度过高的话,瓷器就会发黑,颜色也就不那么漂亮了。
目前研究出的结果,釉里红的烧造温度是一千三百度,温差只允许十度,这就对窑工技术是很大的考验,很容易就烧造失败。
易铁生嚼着烧饼,道:“我让张师傅继续试着,他也较上劲了,每天都盯着窑研究呢。”
初挽:“我们现在烧制釉里红,就以洪武釉里红为蓝本。”
易铁生:“洪武釉里红,不容易寻,没那物件,更难烧造了。”
初挽:“你先吃,吃了,我给你看看。”
等易铁生吃完了,她才带她过来西屋,那是用作碎瓷片库房。
一进去,易铁生顿时惊到了。
初挽看着易铁生那惊讶的样子,笑道:“如此?是不是所有的问题都仿佛可以迎刃而解了?”
易铁生走过去,捡起来一片瓷,放到手中仔细地打量,看着那釉里红的颜料,看着那瓷器断裂处,那断面细腻紧密,白中略带了灰,正是洪武釉里红中的上品!
他又拿起来一片,那是一片带字的,上面赫然竟是半首诗!
他抬起头,看向初挽,却见初挽笑得眼睛里都是得意。
他也笑了:“这哪儿来的?”
他现在浸淫于瓷器之中,已经是行家中的行家,一看就知道了,这是明朝的碎瓷片。
初挽便大致把情况讲了:“我已经发动了七八个喝街的,出去给我收,现在大概得收了上万片碎瓷片了,不过有些还需要时间整理。”
关键是,便宜哪,上万片,顶天了也就一千多块,这可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易铁生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我记得,你好像怀孕了?”
初挽:“是,不过还好,我没感觉有什么不舒服?”
易铁生声音变轻了:“双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