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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齐王懦弱,不敢惹恼秦国,应该暂时不会对姚贾和其他秦使做什么,估计是齐国朝中有想针对他们的人。

留下一些人打探消息,其他人都在士兵封锁秦使馆舍之前离开了,带队的人颇为恼怒,让人进去搜,据说还让人在临淄城里搜捕,闹得人心惶惶。

“我打听到,带着人来抓人的是周存,齐国上卿,据说他一直对相国和秦使联系密切而不满,主张六国联盟抗秦,姚大人落到他手里,估计不会好过。”

许繁刚从外面回来,正在交谈的子方和赵政脸上都不怎么好看。

“死的人叫公孙启,稷下学宫的学生,据说是从魏国来的,虽然家里已经落魄了,不过勉强算是个贵族公子。他在学生之中颇有名望,一直主张合纵抗秦,甚至几次三番上谏,当着齐王的面和相国大人论辩。他本来立场就与秦使相左,就算姚大人是冤枉的,估计其他人也不会相信,而且他这一死,稷下学宫里支持他的学生也跟着闹起来了,都吵着要让秦使以命偿命。现在相国大人还没回来,估计这位周大人会想方设法让姚大人认罪。”

子方站起身,踱步思考着,“现在能打探的消息就是这些,公孙启的尸体被齐兵抬走了,周大人正在追捕我们,齐王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态度,我们现在太被动了,得先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行。”

“齐国安享太平多年,齐王不会想把事情闹大,但是周存这些人可能会据理力争,坚持要求齐王处置秦使。不过我相信姚大人不会为了逞一时义气而杀人,这很可能是他们安排好的。”赵政沉声道,“周存一定会想把罪名尽快做实,消息都会被封锁起来。”

“我们得去问姚大人,现在只有他能告诉我们,当时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子方提议道:“一年来临淄城大大小小的地方我都摸遍了,当时为了找线索,连临淄的大牢我也去过,我知道他们可能把姚大人关在哪里。”

“不行,太危险了,万一你再别搭进去怎么办?子方,虽然我知道你有点本事,但是这还是……”

“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而且你们对临淄都没有我熟,我去是最好的选择。”

“我跟你一起去。”子方刚要拒绝,赵政就接着说:“我会在外面接应你,不会连累你。就像许姑娘说的那样,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他们现在肯定会对姚贾严防死守。”

“那好吧,阿繁,你能不能去打探一下公孙启的情况?我觉得就算他痛恨秦国,也不至于以死来陷害一个秦国使节,我怀疑可能还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好,你们注意安全。”

合纵之计

临淄城里,人们议论纷纷,秦使杀了稷下学子的事情一天之内就传得沸沸扬扬,听说一同来的其他人要么一起被抓,要么都躲了起来,周存大人正在派人搜捕,敢有窝藏的都要一同处罚。

稷下学宫也乱了起来,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秦国一个使节前来拜访,居然敢在主人家动起手来,实在过于猖狂……公孙启师兄师从学宫祭酒荀子,才学品行俱佳,乃正直君子,前途无量,居然就这么倒在了秦使剑下……是可忍,孰不可忍!

几乎比得上当初子方刻意造势引起的轰动,从前来讲学的学者到求学的学生,都为此事而气愤,隐隐有联合起来声讨秦使乃至秦国的动向。

学生们聚集在一起讨论此事,蜂拥着请求荀子上书齐王,对秦使严惩不贷。

“公孙启是怎么死的?”

“外面都在传,是秦使所杀。”

“你们一向关系亲密,连你也只知道这些吗?”

韩非面色不变,声线平和:“师弟近日来神思疲倦,精神不济,您让他好好休息,学生也并没有打扰。老师,您难道怀疑我吗?”

“如果不是事先就知道,周大人怎么会这么快就知情?我知道你们一直想要联合六国抗秦,但如果因此而要求他牺牲,成就你们的计划,又和那些暴君有何区别?如果想因此来达到目的,就做的太过了。”

“师弟已死,老师勿要过于哀伤,但此事并非学生所为,学生亦不愿牺牲他人达到目的,只是师弟他……早有死志。”

荀子颤抖双手,扶着拐杖,眼中满是哀痛:“唉,这孩子性格过于执拗,我一直都知道……过刚则易折,是我没有教好他……”

王宫内,齐王心焦如焚,一边是不能得罪的秦国,一边死活不愿意放人,他夹在中间难做,偏偏国相还在外头,唉!

“大王,臣已经下令追捕其他的秦使,杀人的秦使姚贾已经被关在重狱了。”

“你就非要把事情闹这么大吗?抓了一个还不够,现在已经满城皆知了,你抓了秦使,让寡人怎么跟秦国交代!”

“大王何必如此自轻,我大齐有山川之险、鱼盐之利,诸侯敬服,您又何须对秦王卑躬屈膝。就算秦国真的借机出兵,您登高一呼,将士们也会浴血奋战,保家卫国!”

“行行行,寡人看见你们这些人就烦。”齐王不耐烦地打断了周存,“周大人想打仗,寡人还想要太平呢!你问问街上的老百姓,哪个是想要打仗的?要是秦国真的开战,寡人唯你是问!”

“大王,此次毕竟秦使有错在先,就算是在秦国,杀人偿命也是国法天理,秦国声称以法为教,秦使犯法,难道就能宽宥了吗?他们师出无名,必定会一触即崩。而且公孙启在稷下名望颇高,如果就这样放过秦使,岂不是稷下的学子都命如草芥吗?他们也是您的子民呀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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