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些对慕容彧芳心暗许、都觉得他已经成为她们的如意郎君的闺秀们,那一道道被冰河之水浸染过的目光,夹杂冰河的森森寒气,贯穿了她的后脑和后背。
“还不放手?”
她暗暗磨牙,细细贝齿珠光闪烁,她在想,闪烁的是剑光就好了,一剑刺入他的咽喉。
慕容彧似笑非笑,“此乃殿下作茧自缚,与本王何干?本王只不过是出于好心拉殿下一把,否则殿下摔出一出狗啃泥的精彩好戏就要载入竹帛青史。殿下该谢本王才是。”
慕容辞恨不得在他的胳膊咬一大块肉下来,挤出一丝微笑低声道:“王爷胸襟如海,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旧事?再者王爷堂堂铁血将帅,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抱着本宫这个太子算怎么回事是不是?本宫名誉臭了不要紧,可是王爷的名誉可禁不得折损。王爷,该放手时就要放手,大老爷们,大气点。”
“本王还真就小气了,再者本王都不担心自己的名誉,你担心个什么劲?”看着殿下假得不能再假的假笑,他忽然觉得,殿下假笑之时眉目弯弯,别有一番甜美的味道。
“时辰到了,正事要紧!”她恼怒地挣扎,眸色森冷了几分。
他们贴身肉搏,打着暗地官司,而周遭的众人纷纷迷了眼,目瞪口呆,为什么御王和太子变成了泥塑石像?
那些闺秀们更是芳心俱碎、幽恨丛生,太子怎么可以占据御王的怀抱、窃取御王的美色?
太子该死!——某个闺秀如是想。
太子一定是看上御王的美色才假装摔倒的!——某个闺秀恨恨地凝眸。
太子竟然也觊觎御王的美色,太无耻太可恶简直不是人!——某个闺秀哀怨痛恨地跺脚。
当朝太子竟然公然与御王拉扯纠缠,真是世风日下啊!——群臣摇头晃脑叹道。
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如洪水般淹没了文华殿,慕容辞暴怒得小脸涨红,忍无可忍地推他。
慕容彧猛地松开手,由于她用力过大,再者惯性作用,她竟直直地后退了几步才站稳,颇为狼狈。
她气得快爆炸了,两只手紧紧攥着,微微颤抖,一张小脸布满了彤云,似晚霞漫天,又似桃花灼灼,娇妍的颜色颇为撩人。
这时候不是欣赏的时候,不过他已经把她的妍色尽收眼底,待稍后慢慢回味。
这一场诡异的大戏终于落下帷幕。
慕容辞气哼哼地走到殿廊坐下,拿过一杯茶就灌,把满腔怒火浇灭。
慕容彧气定神闲地走过去落座,也不看她,目光悠悠然地扫去。
自以为接收到御王目光的闺秀们欢天喜地,纷纷挺胸收腹,摆出最曼妙、最迷人的仪态赢得御王的青睐,或面带娇羞,或大胆凝望,或含羞带怯。
眼见如此,礼部尚书何光立即宣布比试即将开始。
慕容辞伸手把茶盏搁下,目光却是落在那些闺秀精彩纷呈的表情上,手还没缩回来,冷不丁有温凉的东西碰了一下手指背。她心尖一跳,意识到什么,立即把手缩回来。
然而,岂会那么容易?
中间三根手指被捉住,她用力抽回来,却是纹丝不动。
此时何光正安排第一组开始比试,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中间红地毯上的比试。
慕容彧清凉的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前方,那张俊容含着春风般的淡笑,太太太欠揍了!
她气得跳脚,却又不敢弄出动静,惊动所有人就真的太作孽了。
狗急跳墙,她端起另一杯茶喝了一口,正要朝他喷水、发出暴雨梨花的暗器,他登时松了手。
他转目看她,温和无害的目光凝落在她面上,让人觉得此刻他心情正好,不与你计较。
慕容辞咽下茶水,狠狠瞪他一眼,专心观看比试。
玉阶下东侧放着一面大鼓,侍卫大力擂响,咚咚咚,一声声催人心肝。
鼓声歇,第一组比试即刻开始。
她忽然想起,昨日沈知言说要来观看比试的,比试都开始了怎么还不来?
第一组比试的三人武艺皆平平,打的不够精彩,实在没几分可看性。
不多时,一人胜出。
她目光一瞥,看见慕容彧端起茶盏——那杯茶方才她饮了一口。
她瞠目盯着他,好似在说:本宫喝过的,你敢喝?
慕容彧眸色淡淡:为什么不敢喝?
看着他优雅地喝了,她忽然觉得脸腮烧起来,一路烧到耳朵和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