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辞心神一凛,眉心一蹙,随即气恼地抽出手,这种场合他竟敢公然如此!
她似乎忘了,以前他没少做过这种事。
然而,根本抽不出来。
慕容彧握得死紧,面不改色气定神闲,沉朗道:“殿下既有兴致,那便请沈大小姐当场作画,也让满朝文武、女眷们瞧瞧沈大小姐的绝世技艺。”
刘安立即吩咐内侍去备文房四宝。
最初的欣喜过后,沈知礼的心里百般滋味,不知如何形容。
御王说的是太子殿下有兴致,而不是他。那么,他没有兴致、没有心思看她作画吗?
那些世家闺秀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有的嗤之以鼻说沈大小姐的才艺必定名不副实,有的尖酸刻薄说她自请献艺不就是想出风头博得太子和御王的另眼相看吗,有的跃跃欲试说也要献艺不能让她独占鳌头要把她比下去……
不多时,内侍按照沈大小姐的要求,备好作画的器具。
当所有人看见内侍把一架高矮适中的雪白细绢屏风放在大殿中央,不禁疑惑:不是作画吗?把一架屏风搬来做什么?
沈知礼施施然走过去,朝那长案福身行礼,“殿下,王爷,臣女献丑了。”
慕容辞面上含笑,心里却是泪流满面,“沈大小姐,请。”
沈知礼的眼风如羽毛般扫过慕容彧,尔后走过去。
慕容辞左扭右扭,试图把手弄出来,咬牙切齿道:“还不放手?”
“殿下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他剑眉微动,斜过深眸看她。
“本宫哪里多管闲事?本宫只是准许她献艺!”她气急败坏,没忽略他眼底深藏的森寒。
他松开手,她立马把手缩回怀里,恨恨地瞪他一眼。
此仇不报非君子!
这时,沈知礼已经开始作画。
那些世家闺秀、名门小姐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看她究竟有没有真才实学。
但见她磨好墨,却将那些墨泼向细绢屏风。
有人轻呼!
她这是做什么?
看似不是失手。
慕容辞玩味道:“挺有意思。”
雪白的细绢屏风染了墨,一大块黑墨,无数点点墨滴,反正凌乱不堪,根本没法作画。
沈知礼从容地站在屏风前,风姿优雅如一朵幽兰,挥毫作画。
点染,勾勒,用了多种作画技巧,而且非常娴熟,流畅如流水,很快就画好一角,令人叹为观止。
那些不信邪的世家闺秀不约而同地张大嘴巴,这样作画也行?
慕容辞饶有兴致地欣赏沈知礼作画时的自信与风采,今日她身穿一袭藕色衫裙,与她清新雅致、空谷幽兰的气质极为相称,她抬手作画,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与那修长纤细的雪颈相得益彰,在藕色衫裙的衬托下,竟生出几分诱惑来。
慕容彧给她添酒,“殿下,请。”
她转头看他,却见他似笑非笑,浓密长睫下那双深眸别样的流光溢彩、动人心魄。
一时之间,她好似被惑住了,过了半晌才猛地回神。
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