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缀锦坊的段老板赚得盆满钵满,必定和某些豪富、官员有些肮脏的勾当。而兰梦色和几位死者知道这些勾当,她们又来到京城,那段老板担心她们无意中泄露缀锦坊的秘密,于是杀人灭口。只有死人才永远不会开口泄露。”
“只要付出足够的银两,就能请来武功高强的杀手,杀害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不是跟切菜一样?”
“这杀手神出鬼没,武功高强,很容易藏身,想要缉拿归案,很难。”
“还有一种可能,跟缀锦坊有肮脏勾当的京官担心秘密泄露,未雨绸缪杀人灭口。”
“京城这么多京官,若要排查,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们陷入了绝境,即使推演、分析再多,也只是纸上谈兵,没有线索,没有证据,什么都是白搭。
这日黄昏时分,一个自称是富商的中年男子邓飞来大理寺认尸。
看见那无头女尸,邓飞嚎啕大哭,哭得惊天动地,十分悲惨。
沈知言让他哭了一会儿,问道:“邓老爷,你确定这是你夫人?”
邓飞用衣袖抹去泪水,哭道:“我自然认得,是我夫人。”
“请问你如何认定这女尸是你夫人?”
“这衣裳是我夫人的,碧色经常穿,我当然认得。”
“你夫人闺名是不是兰碧色?”慕容辞心思一动。
“是的。你如何知道?”邓飞克制不住悲伤的泪水,沙哑地问。
“除了衣裳,你记得你夫人身上有比较明显的痣或胎记吗?”
“我夫人身上没有胎记,也没有痣,不过她的第三根脚趾比较长。”
沈知言一瞧,果然如此,双足皆是如此。
邓飞悲痛道:“为什么我夫人的头颅不见了?是不是凶手……”
沈知言道:“邓老爷你节哀。对了,你的夫人是扬州人士,是不是?”
邓飞颔首,“我夫人是扬州瘦马,我花了三千两买的。”
慕容辞眉心一皱,接着问:“据兰碧色的姐妹说,当年兰碧色嫁给一个京官,好像不是富商之家。”
“二位大人有所不知。五年前兰碧色的确嫁给一位大官当小妾,不过那大官的夫人是悍妇,三天两头地欺负、虐打碧色。碧色被打得遍体鳞伤,还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整日做粗活……她不堪凌辱,趁府卫不注意从侧门逃出去。”邓飞伤心道。
“竟然还有这事儿。”她半信半疑。
“接着呢?”沈知言追问。
“碧色逃出来,没头苍蝇似的乱撞,正巧遇到我。我可怜她,想收留她,当时那大官的府卫追出来,我带着碧色跟那大官商谈。最终,我花了三千两买了碧色。半年后,碧色的伤势痊愈了,嫁给我。”邓飞又哭起来,“我和碧色情投意合,恩爱有加,没想到今日她惨遭横祸……夫人,你死得好惨呐……”
慕容辞和沈知言对视一眼,兰碧色竟有这番遭遇。
兰碧色最后嫁的是一位富商,那么他们推测的兰碧色是主谋、凶手,就全是错的。
邓飞哭得凄惨悲伤,“大人,我夫人为什么没有头……是不是被凶手砍掉的……大人,我夫人死得好冤啊,您要为我夫人伸冤报仇啊……”
沈知言宽慰道:“邓老爷你放心,本官必定竭尽所能查明真相,缉拿凶手。”
慕容辞冷静地问:“邓老爷,你最后一次见你夫人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