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看见有人过来,有点惊慌,但还是走出来。
她披着藕粉色羽缎斗篷,斗篷上沾了几片雪花,她戴着风帽,显得脸庞更加精致小巧,不过冻得惨白。她努力地调息,看着比方才端庄镇定几分,只是冻得通红的双手紧紧交握,泄露了她忐忑的心情。
寒风里单薄的身子茕茕孑立,瑟瑟发抖,跟先前的圣洁高雅、不落尘俗大为迥异。
是南越国玉清公主。
慕容辞颇为惊诧,“玉清公主,你怎么在这儿?对了,你皇兄不是早在两日前离开了吗?你怎么……”
看见越若眉的第一眼,宇文战天的俊颜就寒了几分。
“我……”越若眉的唇瓣轻颤着,瞬息之间眼眶红了,泪盈于睫,格外的凄楚可怜,“临行前,我偶感风寒,全身发烫,而且腹泻不止,皇兄不愿耽误行程,让我在驿馆养好身子再回去。这两日我住在驿馆养病,病是大好了,然而……”
“原来如此。殿下,外边冷,不如进去再说吧。”慕容辞提议。
他不忍心拒绝她,同意了。
越若眉并不认得眼前戴着银色面具的公子就是慕容太子,心里对他有点感激。
三人来到膳厅,她一副落难、备受冷落的神色,螓首低垂,眉目贞静如画,赏心悦目。
下人忙着布膳,他们三人站在火盆前烤火,慕容辞知道他心情不爽,但还是问道:“公主,你有什么请求大可提出,殿下能帮的必定帮你。”
“驿馆的人见皇兄走了,只剩我孤零零一人……对我的态度大不如前……”越若眉轻声道,活脱脱一个备受欺负、委屈的小可怜。
“本宫会传令下去,驿馆的人会好好伺候。”宇文战天灰蓝色的俊眸冰冷如溶了雪,寒气森森,“本宫派几个人明日护送你回南越国。来人,送玉清公主回驿馆。”
没有人可以打扰他和阿辞!
慕容辞连忙道:“殿下,外面天寒地冻的,公主又在外面待了那么久,必定冻坏了。未免她受寒病倒,先让她跟我们一起用膳吧,反正多她一人也不多。”
其实,她也知道越若眉孤身留在西秦国帝京,未必像越若眉自己说的那样是被皇兄抛下的。看来,真让慕容彧说中了,越若眉不简单,心机深沉,根本不像她的美貌与气质那样圣洁清华。
宇文战天没说什么,因为不忍心拂了阿辞的意思。
越若眉眉睫低垂,轻弱道:“谢殿下恩赐,谢公子。”
心里暗暗地想,这位公子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午膳已经布好,三人坐下来,慕容辞明眸流辉,笑道:“公主无需拘束。殿下热情好客,不端着太子的架子,咱们就像朋友相聚便好。”
越若眉点点头,不过还是有点拘束,看他的脸色行事。
宇文战天多少猜到几分阿辞的用意,于是故意给她夹菜,夹了满满一碗。
慕容辞心里郁郁,暗暗咬牙,把碗里的菜夹给越若眉,明媚地笑,“公主,你这几日必定没有好好进膳,多吃点。”
越若眉受宠若惊似的有点窘,看见他的俊容聚拢了越来越多的阴霾,心里难过。
“吃吧吃吧,不要客气。”慕容辞笑道,努力化解这尴尬、压抑的气氛。
“多谢公子。”越若眉柔声道。
“快点吃吧,稍后还要去办事。”宇文战天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