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衣食无忧,芸儿待你也不错,你为什么非要出宫?”刘岚彻怒道。
“奴婢与表哥早已订下娃娃亲,奴婢想着小姐嫁人后便为自己赎身,回乡下与表哥成亲。然而,小姐要嫁进皇宫,一定要奴婢伺候,不要别的婢女伺候,不让奴婢赎身。”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因为极度的愤恨而面容扭曲,格外的狰狞,“表哥还在乡下等奴婢,若奴婢不回去,表哥就会另娶他人。小姐答应过奴婢的,怎么可以反悔?”
“即使惠嫔娘娘答应过你,也不表示一定要放你离开。”凌疏影道,“奴婢就是奴婢,再者你是卖身的奴婢,没有资格要求主子怎么做。”
“你心生怨恨,便谋害芸儿是不是?”刘岚彻厉声喝问。
“苏绣司送来两身新衣,翠屏在其中一身新衣做手脚,用木槿花粉和糯米粉害刘惠嫔,以此发泄私愤。”燕南铮道。
“是!是奴婢做的!”翠屏爽快地承认,睚眦欲裂道,“奴婢就是要小姐遭罪!”
兰卿晓朝叶落音、拂衣微微一笑,太好了,翠屏认罪了,落音就没事了。
凌疏影冷酷地下令:“来人,将她拖去暴室,所有般酷刑轮一遍!”
翠屏被侍卫押出去,却梗着脖子,昂首挺胸,眉目布满了怨恨、不甘的戾气。
兰卿晓深深地佩服燕王,她也大致猜到或许刘惠嫔被身边的宫人加害,但无法确定,也想不到办法逼宫人招供,而燕王一招杖毙所有宫人就让真正的凶手自动现形,实在是高!
或许,燕王早已猜到谁是真正的凶手。
这等头脑,碾压所有人。
刘岚彻想起那个挨了二十杖的绣娘,道:“至于绣娘叶落音,此事跟你无关。墨九,你送她回针工局,去太医院请个太医给她医治。”
叶落音依然昏昏沉沉,听见这话,好似清醒了点,“谢大将军,谢燕王殿下还奴婢清白。”
墨九领命,和拂衣架着她离去,兰卿晓也跟着告退离开。
刘岚彻右边的剑眉冷冷地挑起,故意道:“凌大人,你尚未查清就急着处死人,办事这般糊涂,太后娘娘可知晓?”
凌疏影无言以对,毕竟这件事她的确存了私心。
她的确不知道是什么人谋害刘惠嫔,但查到叶落音极有可能是凶手,便想着将那贱婢的姐妹治罪,那贱婢不会眼睁睁看着姐妹去死,必定会做些什么。如此一来,她就可以看着那贱婢难受焦虑,甚至可以从中抓住那贱婢的狐狸尾巴。
“凌大人是太后娘娘最信任的女官,贵人事忙,太后娘娘交代的事繁多,难免有疏漏之处,也算情有可原。”燕南铮站起身,谦谦有礼地说道,“此事该由凌大人主理才是,本王僭越,还望凌大人不要见怪。”
“怎么会呢?殿下帮下官查出真凶,下官感激还来不及呢。殿下的侦办本事无人能及,下官会如实向太后娘娘禀奏。”凌疏影打揖客气道。
“打官腔,装腔作势。”刘岚彻不屑地翻白眼。
出了青鸾殿,凌疏影自然回宁寿宫复命,告辞离去。
临行前她一回眸,看向心仪的男子,目光深深,无奈又幽怨。
刘岚彻知道她在看自己,故意转头看向别处,待她走了,这才往针工局走。
燕南铮淡漠地问:“大将军去哪里?”
“你管得着吗?”刘岚彻邪魅地斜他一眼,“若你变成一个大美人,本将军一定告诉你。”
“本王有事与大将军说,去存墨阁。”燕南铮径自前行,步履飘然。
“大将军,请吧。”鬼见愁走过去,揽着刘岚彻的肩膀,强硬地“挟持人质”。
“喂,速速放手!两个大男人勾肩搭背的成何体统?会让人误会的。”刘岚彻一路叫嚷,但也没有真的推开鬼见愁,否则以他的武功,让鬼见愁松手并非难事,“还不放手?本将军如花似玉、风度翩翩,岂能被你这么一个粗汉胁迫……”
来到存墨阁,他一屁股坐在案几上,招呼宫人来扇风,不羁道:“热死了。燕王,来两碟冰镇瓜果。”
燕南铮示意宫人去准备,不多时,宫人奉上两碗酸梅汤。
刘岚彻端起来,一饮而尽,还咂摸两下,格外的豪爽,“这冰镇的酸梅汤不错,再来两碗。燕王,你不是有话跟本将军说吗?有屁快放!”
燕南铮慢条斯理地喝着酸梅汤,那暗红色的酸梅汤衬着他雪砌的容颜,格外的白而透,那唇薄薄红红,沾染了汁水,更加滋润、艳红,宛若海棠的娇艳花瓣,令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你知道卿卿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刘岚彻心里郁卒,但尽力不表现在面上,“你到底想说什么?”
燕南铮从怀里取出一支玉簪,递给他,“你不会不认得这支玉簪吧。”
刘岚彻怎么可能不认得?这是他送给卿卿的梅花玉簪!
“怎么在你这里?”他咬牙道,心里明白对方这举动的用意,杀人诛心,最恶毒的一招。
“卿卿让本王转交还给你。”燕南铮云淡风轻道,坚持把梅花玉簪递给他。
“要还也是她自己还给本将军!”刘岚彻盯着他拿着梅花玉簪的那只手,恨不得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