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恺撒沉默了几秒,然后点头,“那就赌一次。”
大块的岩石开始从头顶坠落了,两人也不再犹豫了,转身鱼一样奋力地向着青铜城的方向,血雾拖着的青铜棺椁在他们的下方跟随前行。
在他们身后作为塌陷的原点,以钻探通道为中心的四面岩层轰然崩塌了,呈漏斗形状向下塌陷,巨大的轰鸣声伴随着顶层沙漏一样涌下来的尸守们的啼哭声填满了整片水域,无数苍白的蛇影疯狂在坠落的岩石和泥沙中扭动着,暗金色的瞳孔一刻不离地锁定了远处逃亡的恺撒和楚子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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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声音?”路明非忽然抬头,东张西望了起来。在寂静的内殿中,忽然有了除了火焰燃烧之外的杂音,那是不绝于耳的轰鸣声以及掺杂着一些哭嚎声?
“我们的人打进来了?”路明非眼中露出了惊奇和一丝喜意。
“你应该祈祷这个情况别发生。”林年凝视着面前被天火笼罩其中,七把炼金刀剑再度贯穿的诺顿说,“你还记得正统说过什么吗?”
路明非愣了一下回忆片刻后打了个冷颤,正统好像说过如果下潜小组没有办法的话,他们就直接向水下的青铜城发射鱼雷进行轰炸,强行将这座炼金矩阵保护的城池给轰塌掉,到时候龙王也只能上涌出水面进行生死决战了。
“他们不会真发射鱼雷了吧?”路明非战战兢兢地问道。
“不清楚,但就他们的角度来看情况的确不容乐观,我们已经失联大概半小时了,然而这段时间也没有其他的下潜小组进入青铜城探明情况,他们总会采取另外的措施。”林年摇头说。
其实在这之前这也一直是他所担心的情况,如果b组的叶胜和亚纪进入青铜城陷入了炼金矩阵中,这无疑是对现在逐渐稳定的局面进行扰乱,谁都不知道外力介入后既定的结局会发生什么变化。
“现在就只能期望无论是什么变数,都尽量来得晚一些就好。”在林年调转目光的注视下,这是第五次七宗罪对龙王降下刑罚,诺顿和他的受刑次数终于持平了,现在也一眼能看出在自愈方面上究竟是谁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了。
七柄燃烧的炼金刀剑缓缓地抽离龙王的身体,那残破的身躯匍匐在地上伤口残忍血腥,路明非甚至余光都不敢透过去直视那滩几乎可以跟“烂肉”挂钩的龙躯了,连续的刺穿,连续的撕裂,就算没有火焰焚烧的痛苦,那尊贵的龙王之躯也开始受到了难以愈合的重创。
但整个过程之中,路明非快要跳脸把作弊两个字写在脸上了,他也十分忌惮着龙王会暴怒地掀翻游戏把他烧成灰,可自始至终诺顿就像是之前的林年一样,沉默地服从着游戏规则,全程也没有发出一声的哀嚎,那么平静地接受着游戏的抉择。
强大的龙王血脉再度开始修复伤口,血与肉就像有意识一样互相缠绕了起来,在血雾中龙王渐渐从地上支撑了起来,那单薄的身躯上伤口恢复的速度降缓到了一个危险的程度。
没有人同情他,因为如果不是规则站在了路明非这边,现在躺在地上千疮百孔的就该是林年自己了。
作茧自缚大概说的就是这种局面,谁又能想到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创造的炼金领域内,身为人类一方的混血种会得到绝对的优势呢?
玉觚的指向性从一开始就是绝对的,无论林年用什么办法去改变他的朝向,他永远只会指向林年。但现在有足以撼动规则的手伸入了这场游戏,恶作剧似的将悲剧送到了龙王面前盯着他在一次又一次的凌迟之中吃下这颗恶果。
“继续吧。”看着诺顿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林年低声说。
路明非伸出手,看着地上那单薄的黑影,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但依旧硬着心肠继续拨动了玉觚。
他们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耐心,之前林年承受过的痛苦,现在诺顿都需要加倍的偿还,直到他死在自己的王座上流干最后一滴血。
又或者说,龙王现在还有一个选择。
林年面无表情地盯着伤痕累累的诺顿,他在默默地等待着。等待着一件必然发生的事情。如果置身处地于龙王的情况下,他会甘愿就这么死在无限轮回的杀局中吗?
答案是不会,他会想方设法地拼一把,亦或者掀起最后的底牌,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地死在这个游戏里,无论是林年还是诺顿,在他们死前总会把胸膛剖开,用里面燃烧的火焰将自己和敌人一起烧死。
那么问题就来了,如今五次被七宗罪贯穿施以痛苦的诺顿,还有着他们尚未知晓的底牌吗?
玉觚停下了,第六次,他指向了龙王,不偏不倚。
而龙王此刻也几乎达到了极限,但他依旧没有什么动作,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到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