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矛盾,让人想骂他一声矫情。
他一时间想不到答案,脑袋乱糟糟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路老板真是口风紧啊。”一个以前特不待见路明非的兄弟啧啧感叹。
路明非抬头看向他,似乎猜得到他下一句要说什么。
“不会保镖是请来同学会充面子的吧?什么老板都是开玩笑的吧?”接下来这兄弟应该会嬉皮笑脸用玩笑话似的态度这样说。
路明非盯着他,没说话。
那兄弟被路明非看着闷了足足几秒,然后忽然抬头目光闪烁地大声说,“不愧是路神人!我以前就觉得你那么能隐忍,以后一定能干出名堂,可惜还没点菜上可乐,不然我绝对敬一杯,就敬这份格局!”
路明非愣了几秒,在一片笑声中忘记了自己准备回应的词儿,看着气氛更火热的包间,他忽然发现在身旁两个黑超的身边两个空位始终没有人坐过来,就近的人在余光看见这两人的时候都露出了一丝莫名的敬畏感仿佛闻到了他们身上货真价实的铁血味。
路明非忽然就明白了,自己今天不管怎么乱说话,乱回答,这个莫名其妙被吹起来的泡泡都不会炸,因为他阴差阳错带来的这两个‘保镖’分量实在太足了,足到只是看一眼就不会可能产生任何的怀疑。
虽然是后勤部的校工,但说实在的在秘党混的哪个不是带点血统的狠人,说是后勤部的人但估计手提冲锋枪子弹下开过的瓢比路明非射击课打过的靶子还多,那种生人勿进的气息是装不来的,别人看一眼就知道成色包狠。
不管别人问他们什么他们都不会说话,可能暂时无法理解这场文学社聚会的含义以及内容,但却不妨碍他们尽职尽责一言不发当个聋哑人,路明非邀请他们吃披萨,那他们来就只吃披萨,里海黑鱼子或者白斩鸡看都不会看一眼。
就好像路明非今天真正地扯上了两张威风凛凛的虎皮盖在了自己身上,往这里大马金刀地一坐,每个曾经看不起自己的人都得纳头就拜这意味着他可以随心所欲地讲话,这本来就是他应得的,身旁的后勤部员尊敬地称他为‘s’级,因为他本来就是‘s’级,他理应得到尊重,就算是以误会和别的形式,难道路专员就比路老板低吗?不见得吧。
他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在一次误会中踏进了自己以前做过的无聊的梦里,一步之遥,一个小小的误会,曾经他想要得到的尊重一下子就像滔滔江水一样涌来了,他现在只需要坦然地去接受?
“路明非?”有人叫他。
路明非抬头偶然一瞥看见了坐在桌角的柳淼淼也在往自己这边看,那个有些娇弱的漂亮女生今天穿了一条傣族风格的筒裙,蜡染的蓝色合欢花,配了件白色的吊带背心,头发梳着高高的马尾,淡妆下简直就是青春挑丽的代名词。
她正静悄悄地观望着自己,就像第一次认识他路明非一样,有些乖的眼睛里也萦绕着探知欲,似乎有着想认识一下新的路明非哦不,路老板的感觉。
路明非看着她愣了好一会儿,那个女孩文文静静的,在这次聚会上就像一朵点缀的合欢花,像这样的花朵文学社还有一只,正如包间上保镖左右还剩下的两个空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推门而入。
漩涡越搅越深了,包间里聒噪得很,空调冷气呜呜得吹,隐约能听见包间外走廊尽头传来的蝉鸣声,路明非忽然有些不安了起来,莫名地觉得外面的蝉鸣声都比这里的喧嚣令人好受一些。可能听见蝉鸣一定是有人把披萨馆大门打开了吧,又有谁来了?下一个谁会推开那扇门,坐在那两张空白的椅子上加入这场漩涡,然后以同样的眼神看向自己?那会是自己今天最期待的一幕吗,甚至取代了行程表最后的一排成为他路明非生日今天最好的礼物?
斜侧方座位上的柳淼淼收回视线了,双手乖巧地交叠放在裙面上看向别处,似乎放弃了跟路明非搭话的准备,因为桌上比她热情的人实在太多了,她又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凑热闹和围着别人转的人。
“我去趟洗手间。”路明非突然站了起来。
所有人都看着他匆匆走到包间门前,然后往外推门。
啪一声,门外响起了一声痛呼。
包间的门打开了,后面站着今天文学社聚会的真正金主赵孟华,只是脸上印着被门撞的红棱子显得有些喜庆。
他什么东西都没看清楚捂着额脸就怨气满满地叫唤,“我靠谁啊?”
可能是太大声了叫得又有些攻击性的缘故,顺势就走了一步把路明非手里的门拽过来了,似乎有种夺门而入要开始攻击的冲动,于是路明非身后座椅上的两个黑超腾一下就站起来了,显得有些煞气十足!
整个包间霎时间就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盯着那两个‘杀气腾腾’的保镖对这个突发的意外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