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总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侍从眼睛一亮,立刻让开车门的位置请林年下车。
“苏总?”林年下意识没意识过来这种叫法,在对方眨巴眼睛的奇怪注视下他才渐渐反应过来也对,在这家公馆私房菜主人家的眼中今天的主角可绝对不是‘苏小姐’,而是在外人眼里‘苏小姐’背后真正有实力的老爹。
“我为您泊车,里面有其他人会接引您去公馆内。”侍从接过车钥匙以十分专业的姿态引领林年走向那花园的小径,前面果然有拿着手电筒的保安兼侍从快步赶来。
林年提着生日蛋糕沿着那装修精美的花园小径一路向里走,沿路上身边的侍从跟在他身边打着手电筒照亮着脚下的鹅卵石路,突出一个服务周到。
在走到公馆门口时他注意到一位咖啡色正装加修身小马甲的中年男人已经在那里等候已久了,时不时看一看表,在见到林年后立刻眼前一亮迎了上来。
“晚上好先生,您终于来了。”男人深呼了口气快速走来,并且挥手示意身边打手电筒的侍应离开,并且不留痕迹地上下打量观察林年,“请问怎么称呼?”
“林年。”这已经是这段百米不到的路上换的第三个侍从了,林年不知道这里为什么讲究这么多但还是耐着性子搭上了话。
“自我介绍一下,北旗公馆的老板,叫我陈老板就行。”自称是这家豪华洋馆老板的男人眯眼观察着林年,从面貌到衣品到气质(一身白体恤加仔裤),‘阿陈’‘小陈’‘陈大哥’等等称呼从脑海里纷纷闪过,最后还是锁定了陈老板这个叫法。
叫阿陈太过亲昵,林年的年纪甚至可以当他儿子,有些不太合适;小陈这个叫法也一样,只适合上位者对下位者的随意称呼,比如在苏总面前他就自称小陈;陈大哥这种叫法在正常情况下没什么问题,外面一群人还巴不得叫他一声大哥攀关系但现在问题就出在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份十分的微妙,对方说他姓林而不是苏,那他的身份的无数可能性就瞬间极具减少了。
——这是个走了狗屎运极有可能今晚上过了就能叫自己‘阿陈’或者‘小陈’的乘龙快婿啊!
虽然按照现在的情况和他的表现来看,起码在陈老板这里就觉得这小子可能不大了,但谁又说得准之后的事情呢?所以现在他还是选择保守一点交往。
陈老板这种混迹社会多年早已成精的人,一句称呼就能使得心思沉浮多虑,一瞬千百个念头闪过,不断自我拉扯着人情世故,但在他身边林年却全程只是有些忧愁地看着自己手里的蛋糕以及公馆外挂着的原木钟表。
见到他这幅样子陈老板哪里还不识趣,立刻打开门带他走进了里面那条堪称灯火辉煌,瓷器壁画应接不暇的过道走廊,“苏总在里面以及等候多时了,就差你了,你没有到,后厨都没动灶火。”
林年踩着走廊的大理石地板,头顶着颇有艺术气息的吊灯,穿过大得惊人的过堂中白石雕像和螺旋的楼梯,全程陈老板都在悄然观察着这个颜值在线,但也仅仅只是颜值在线的小子。
乘龙快婿的身份已经是甩不掉了,从开着一部顶多百万出头的“夜店911”登场,到身上这随意到令人发指的穿搭,陈老板凭借自己多年的经验基本咬死林年就是一个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气勾搭上了苏总千金的男孩。
这让他又是惊诧又是嫉妒。
惊诧是在于这种只是靠着脸蛋吃饭开夜店神器911来公馆的小子居然真能搭上苏总的千金,而嫉妒是在于自己老婆生了个女儿,现在看来就连“姬会”都没有了
一路走进公馆,陈老板也发现这小子完全对公馆的奢华内部装潢没有兴趣,只是闷头赶路,他准备好的一大堆介绍也派不上用场了这是视金钱如粪土还是单纯知道自己迟到了整整半小时吓懵了?
陈老板瞅了一眼这倒霉孩子手里提着的盒子,乍一看应该是蛋糕吧总不会是顺路在‘大拇指’买的吧?
“苏晓樯他们先到了多久了?”林年上着公馆的百里石楼梯时问。
“半个小时前苏总和他的妻子就已经赶到了,在这之前苏小姐来得更早,大概是一个小时前到的。”陈老板跟在林年身后,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潜水表遗憾地说,“您迟到了大概接近四十分钟。”
说完后他看向林年的表情显得有些同情,像是见到了高考迟到学生的准考官一样略带可惜。
“有事情耽搁了。”林年解释。
什么事情能让你放苏总一家人半小时鸽子?还是在这种丈母娘生日的情况下嘿,估计以后也没机会叫这一身丈母娘了。
陈老板面色不动,跟在林年身后爬楼梯时又对沿路上的服务员猛打眼色和手势,示意后厨可以开火了也希望这迟到半小时后还能正常进行饭局吧。毕竟按照陈老板的脾气,如果他的未来女婿在这种情况下能放他半小时鸽子还想娶他的女儿,他得让这混小子把空盘子给吃下去然后一脚踹他滚蛋!
一路上了二楼,陈老板也快步走到了林年前面引路,在来到一个侧厅的双开木门时站住了,门后有曼妙悦耳的钢琴声,不像是音频播放而是现场演奏他转头看向林年润了润嘴唇说,“苏总一家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他重咬了这个词)了,林先生需要准备一下吗?”
“准备什么?”林年下意识问。
陈老板心里叹了口气,活该你一会儿被苏总甩脸子,如果吵起来了他难道还得出面当和事佬吗?但这一下子不就把他跟苏总的合作计划给毁了?
年轻人,真不靠谱!
他恨得牙痒痒又只能忍气吞声地推开了门,在门后光鲜亮丽的厅堂里,沙发座椅上原本视线聚焦在三角钢琴前漂亮演奏者身上的三双眼睛瞬间聚焦在了门口提着蛋糕的男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