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弟弟,脑袋是不是有些问题?”
林年问问题从来不拐弯,或许是继承了楚子航的优点。
“那是我的哥哥哦,不是弟弟。”叫做夏弥的女孩指正了林年的错误,“能问出这个问题看来是不需要麻烦师兄你拍照看找对人没有了,总之谢谢师兄帮我找到他啦。”
“需要跟他说话吗?”
“啊,不用了不用了,他不怎么喜欢说话。师兄如果他不跟你说话不回答你,你千万别生气,他从来不跟陌生人交流的。”
“就这样你还敢带他出来么?”林年问。
“对不起对不起,没看好他是我的错,之前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一走眼他就没了,他走丢了也不会找我,而是跟孩子一样疯玩。”
看来的确脑袋有问题。林年这个想法也是针对兄妹两个人的,“他得了什么病?会不会有什么突发症状?”
“师兄听说过‘分离性障碍’这种病没有?”
“没有。”
“一种精神因素引起的精神障碍疾病,以前的人也叫做癔症。我哥哥他从小就有些先天的毛病,我家里人带他走了很多大城市的医院都没办法。”
“最开始他发病的时候会间歇性地像是小孩子一样什么都不懂,智商和认知能力变得很低很低,还会有记忆障碍但以前起码他大多数时候都是清醒的,但到了后面病情严重起来就糟糕多了。”夏弥在讲述这些时声音也不再像之前一样高昂了,很平缓,听不到太多起伏的情绪的。
“治不好吗?”林年看着他的背影问。
“可能以后会有办法吧,医学总在进步嘛。”夏弥的语气又渐渐上扬了,“还请麻烦师兄照看一下他,把他带到酒店来,谢谢了林年师兄。”
“我觉得你不应该带他来芝加哥的,入学是一件很短的事情,卡塞尔学院不允许”林年话说一半,然后闭嘴了。
他觉得自己再说下去有些双标的嫌疑了,即使对面的夏弥不大会察觉到,但他还是没有说下去了。
“我其实也不赞同他跟着来的,但他硬要跟着来的没办法,我家里人太顺着他了,原本我的打算是上来芝加哥后我会在这里多呆一天陪他玩一天,一天后我家里人就会上来把他带走但现在看来他可以玩个够了。”夏弥的话有些无奈的意思在里面了。
电话这头的林年听到这里已经不想听了,有些莫名的烦躁,不等对面还想继续说话,就挂断了电话。这时他也走到了那个白t恤的男孩身后。
夏望?是叫这个名字。
林年看着他,男孩矮他许多,那头黑色的短发被阳光晒得暖暖的,在下面就是裸露出的后颈和背部,太阳底下越是晒越是显得白皙,那颈椎第一节微微的凸起有种嶙峋的瘦弱美感,比起夏弥口中的‘哥哥’,他更觉得面前的孩子更像是那女孩的‘妹妹’。
是啊,他长得那么纤瘦,t恤里露出的肌肤也像是新长出来一样那么柔嫩,但些许挨打后的青淤显得那么深刻。那湛蓝瞳眸顶上的柳眉,让人觉得是一根细长的墨笔温婉在那张白嫩的脸颊上勾了些娇弱感。
他大概集其了所有女孩子梦寐以求的东西,如果不是林年在服装店里给他换新衣服时仔细观察了他胸部的起伏以及喉结,不然他真的会以为这是一个纤弱的女孩子。
夏望,也的确像是一个女孩的名字。
林年站在他的背后,他也完全没有反应和戒心,就蹲在那里,应该是之前在草坪上跟着跳操的音乐胡乱蹦跶累了,老老实实地抱着双腿蜷缩在阳光最好的地方,柔顺的刘海的发丝垂在一隅瞳眸前随着风晃悠着。
倒是让人想起午后晒太阳的猫,往地上一躺就像从地上长出来的一样,你不去推她她就绝对不会挪窝,静静地享受着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碧蓝的猫瞳里好奇地打量着路过的一切。
“夏望。”林年叫他的名字,“走了。”
男孩回头抬起看向了林年,蓝色的眸子里同时倒影出林年和天空,就像镜子一样。他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牵住了林年的手。
林年顿了一下,低头看向自己被牵住的手腕,凉凉的,细腻而纤软,让他想起了苏晓樯牵自己的时候,那么自然而然,唯一的区别就是牵上之后苏晓樯的话会很多,这个孩子的话很少,就像一个胆怯的女生。